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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匪說匪話，見官說官話。見了王定疆，當然不能說季白是做生意去了邏些。當初季明德千里路上劫季白的伽藍，恰就是為了有一日殺季白時，在王定疆面前能遮過去。

王定疆濃眉下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盯著季明德：&ldo;既是一家人，咱就不說兩家話。我這大都督不過幾位王爺給的虛職，尹繼業才是真正掌兵權的那位。他想要趙寶如，太后娘娘都不敢拂他的意，你說怎麼辦？&rdo;

季明德一笑，燈下酒窩深深，與榮親王李代瑁極肖。李代瑁是攝政親王，也是他主子，是這天下唯一能叫他心驚膽寒的那個人。

&ldo;於季某來說，頭可斷，發可落，妻子不能讓人。齊國公既領涼州都督，應當不是那種強搶人婦的豬狗之輩。&rdo;季明德斷然道：&ldo;王朝宣還曾說，幹爺爺也想要我家寶如，當時我便罵他，幹爺爺何等胸懷，豈會搶自己的孫兒媳婦，您說，我說的對不對？&rdo;

因為一塊黃金伽藍的大禮，王定疆總算沒有當面戳穿這秦州小舉子那顆不知天高地厚的心。遠遠瞧著他一件直裰出門而去，招過胡蘭茵道：&ldo;這小子果真是季白的種兒，怎麼瞧著生的不像？&rdo;

&ldo;兄弟一胎，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rdo;胡蘭茵訕笑道：&ldo;明義您是見過的，他們恰是一胎的雙胞。&rdo;

她叫季明德攥在手中，不敢亂蹦噠，當然要替季明德瞞的好好兒的。

回到家，季明德在院門上站了半天，直到寶如在廚房裡直起了腰，才敢相信這果真是自己買來那所院子。

滿院子一股甜蜜蜜的酒香，寶如還在廚房裡忙碌，灶頭上幾隻一尺多高的大木桶，桶裡盛滿了黃燦燦熱胖胖的沙棗。

她見他來了，鼻尖上還沾著灰了，一臉的笑，提著滿滿一銅壺的水已經跑了出來：&ldo;我家相公讀書一日回來了，辛苦辛苦，快快兒到西廂坐了，我替你洗腳。&rdo;

自打成親以來，只有他給她洗腳，她連那腳盆放在何處都不知道，今兒這份外的殷勤，季明德猜不出她為何這樣高興，瞧那一桶桶的棗兒像是李純孝家的東西，也知她瞧著憨，嘴上卻像抹了蜜，最擅與人拉關係，猜她是要跟那張氏一起做點小營生，遂將她壓在床上，褪了她那厚騰騰的鞋子，替她在水裡揉著一隻只的小趾丫兒。

寶如自窗前的小書案上抽了張油紙過來，泡著一雙腳丫子，兩隻手兒極靈巧的疊著，不一會兒，疊出來只比巴掌略大的小官帽出來，放在季明德的頭上試了試。

兩扇子的小官帽，簷子一扇一扇，她笑道：&ldo;大官人，財源廣進，金榜提名呀。&rdo;

她這是要為明兒頭一回做賣買預演了。再疊一枚官帽兒出來，仍是往季明德頭上一套：&ldo;少夫人，百子千孫，吉祥如意呀。&rdo;

季明德邊笑邊搖頭，粗手搓著她雙綿綿的腳掌心，道：&ldo;若是那未嫁的二八姑娘來買棗，要怎麼說？&rdo;

他那黃繭粗粗的手揉著腳掌心，揉的忙碌了一天的寶如舌頭打著得得兒直叫舒服。歪著腦袋想了想，她道：&ldo;小娘子，早覓佳婿，進士登科呀。&rdo;

季明德故意挑刺兒：&ldo;天下最好，莫過女兒未嫁，嬌養閨中，你勸她們早覓佳婿，她們會惱你的。&rdo;

寶如疊了七八隻小官帽兒，一隻只摞在一處，待季明德揩乾了腳，盤腿坐在床上，笑的眼兒彎彎：&ldo;怎會，成家過日子是頂好的事兒，她們怎麼會惱？&rdo;

話說到一半兒，她又是一笑：&ldo;我也是傻，婚婚姻姻，都是撞天昏了，我是嫁對了人，若有那等嫁了白眼狼的，成親不如作女兒，那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