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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今李代瑁不知道兒子叫季明德也不知道他娶了趙寶如，更不知道這個兒子，論人才風度，是最形肖於自己的一個。

李悠然道：&ldo;娘，畢竟也是我父親的親骨肉，爹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rdo;

顧氏柔聲道：&ldo;你爹這樣做，總有他的原因，咱們只要照做就好，又何必多問原因？&rdo;

她望著宣紙上丈夫龍飛鳳舞八個大字，出神許久，卻是折了起來：&ldo;你四叔是個孤高無塵的性子，與你爹向來也不對付，此事只憑一張紙，只怕他不能相信，還是娘親自去說服他的好。&rdo;

說著，顧氏下了馬車，一個下人也不帶，往貢院而去。

李少瑜興致勃勃，準備趁季明德在貢院插翅也飛不出來的情況下，好好跟寶如親熱親熱，以訴離情，誰知才走出貢院不遠，半道兒上就叫人給劫住了。

來人是尹玉釗，他率一眾皇家侍衛封鎖整個路口，見李少瑜來了，抱拳在馬上遙拜：&ldo;世子爺，皇上有旨，宣您入宮一見。&rdo;

寶如性子嬌憨，又懵懵懂懂，不似別家貴女一般，精明與端莊都寫在臉上，李少瑜幼時最愛逗她，到如今她不必做自己的長嫂，更無所顧忌，眼看寶如身子歪到快要掉下馬了，越發覺得有意思，正準備撞她一回，再躍下馬去抱她，狠狠嚇她個花容失色，再來個英雄救美。

誰知半路生生叫人打斷，不耐煩，亦不肯入宮，揮手道：&ldo;爺正忙著呢，沒功夫入宮，滾一邊去。&rdo;

尹玉釗一笑：&ldo;福慧公主從土蕃寄了信來，皇上邀您入宮去讀信，您也不去？&rdo;

到底福慧是親妹妹，李少瑜折身便走，又急急叮囑寶如：&ldo;還有三四日的功夫了，好好在家等著哥哥，明日哥哥往曲池坊去找你。&rdo;

尹玉釗欲走，又不走，在馬上回頭，緊緊盯著寶如。

寶如當初拿胡蘿蔔騙過一回他之後，見他便總有些不好意思，在馬上亦是笑著，卻不說話。

尹玉釗策馬繞寶如轉了個圈了，提鞭指著貢院大門：&ldo;你家丈夫進貢院了？&rdo;

寶如點了點頭，依舊不語。

尹玉釗忽而冷笑：&ldo;淺門窄院，狂蜂浪蝶，晚上記得鎖好門窗，謹防不速之客。&rdo;言罷，他策馬便走。

寶如叫尹玉釗說的莫名其妙，但總算擺脫了李少瑜，快馬加鞭回到曲池坊，張氏已經在廚房裡支著大鍋熬濃糖了。

非但她在，李遠芳也在。

李遠芳到底成紀鄉村長大的，雖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但家務活一應都會幹。她一手拉風箱，一手在生火，見寶如進來，笑著大叫了聲：&ldo;嫂子！&rdo;

寶如記得回回她都是叫自己二嫂的，今日竟改口叫嫂子了，頗覺得怪異，也應了一聲，這倆姑嫂在廚房裡忙忙亂亂，她竟插不上手。

張氏推了一把道：&ldo;今日我要出整整五十斤黑糖，算下來就是五十兩銀子，也算一筆鉅款了。廚房的忙你也幫不上，快到西屋歇著去，若有閒，教我家媛姐兒識幾個字也使得，好不好？&rdo;

媛姐兒跟她小姑一樣，也是個小小的黑美人兒，總角兩個羊角辮，見寶如來抱，手伸了過來。

寶如手腳無力，掂了兩掂才掂起這胖乎乎的小丫頭，抱她到西屋坐了，臨窗拿起張自己摹的畫兒，工筆，繪著幾尾孔雀翎，笑眯眯問媛姐兒：&ldo;姐兒覺得漂亮否？&rdo;

媛姐兒搖頭，實言：&ldo;嬸娘，我不認得這是什麼。&rdo;

寶如蘸著晨起兌好的顏料，一筆筆暈染，她本孩子心性，調的色也鮮艷大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