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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豆兒領了命，轉身走了。

苦豆兒和尹玉卿一樣，是見著卓瑪就恨不能撕花她的臉的，等傳完了話再回來，恨恨道：&ldo;嫂子，卓瑪這擺明是等大哥回來，給大哥看的呢。大哥才收拾她一回，那嘴巴還沒好了，這就又開始裝象了。&rdo;

晨光之中，正紅面的錦緞冬袍，菸灰色的風毛微顫，寶如一張圓圓的小臉叫風毛圍絨著，一口口往外呼著熱氣，兩隻手袖在貂絨袖筒中，抿唇一笑：&ldo;那咱們正好看看，你大哥會拿她怎麼辦，好不好？&rdo;

苦豆兒和楊氏，皆是隻要一說起卓瑪，立刻就能精神百倍的，立刻就來了精神：&ldo;前幾天的夜裡，我可是照實了搧過的，這一回大哥肯定也不會放過她。&rdo;

寶如依舊在遠遠望著卓瑪，輕輕嘆了口氣。

她其實揭穿卓瑪揭穿的太早了，就好像誘蛇出洞，她應該更穩的，穩住自己，讓卓瑪繼續偽裝著自己的天真單純，討好季明德，再看看，季明德對於卓瑪那份喜愛，最終會走到什麼地步。

卓瑪雖然非是真的天真單純，可世間果真性子純真，相貌絕美又善良單純的小姑娘多的是，拋開婚姻，寶如想知道季明德對於天真小姑娘的那份喜歡，將會走到什麼境地。

會納她作妾嗎，做妾，認她做主母其實是最次等的。

若有個真正優秀到讓季明德讚嘆又欣賞，而又美艷動人，天真單純的少女，他會養做外室吧，會與外室把酒言歡，暢談詩懷，於她卻只是家庭，責任和義務吧。

維繫婚姻的並不僅是愛情，她和季明德同患難，共甘苦，一路走來，婚姻堅實無比。

可她還是太貪心了，便季明德要做皇帝，她也不想像嫡母段氏那樣，去跟別的女人分享他。床榻之上，餐桌之上，起居之間，卓瑪都叫她刺心，叫她厭惡，叫她難以忍受，所以她才會戳穿她。

她不想和卓瑪，或者別的任何一個女子分享季明德，便他做了皇帝，給她皇后之位，也不行。

所以，更愛的那個人總是輸的更厲害，因為她壓根就不敢試探季明德的心，所以她才會過早的戳穿卓瑪。

這樣想著，寶如又覺得沒意思了，攔過苦豆兒道：&ldo;豆兒，咱們回吧。&rdo;

倆人才剛轉身，身後一人奶聲奶氣喚道：&ldo;小姑。&rdo;

這是小青苗的聲音，去年在秦州一別，本以為此生都不能再見的。

寶如身子僵了僵，緩緩回頭，便見季明德穿著件青衫，晨光中面色啞白，寸長的胡茬掩面，笑出兩頰深深的酒窩來。

他懷裡抱著個孩子，五六歲的樣子，笑的靦腆羞澀，見寶如回頭看自己，從身上那件竹青色，蜀錦面的小夾襖裡掏著，掏了半天，掏出塊沾著芝麻的虎皮夾心糖來：&ldo;趙寶如，回回見你都在哭，真不知拿你怎麼辦才好，吃塊糖，不哭了好不好？&rdo;

說著，小青苗便伸著兩隻小短手夠了過來。

寶如往前趕了兩步，下意識的伸手，便想去抱孩子。

季明德不著痕跡往後挪了一步，給小青苗個眼色，青苗小大人一般：&ldo;聽說你懷孕了。孕婦是不能抱孩子的，況且我也大了，總怕你親我，罷了，讓我姑父抱著我就好了。

趙寶如，你能不能別再哭了？&rdo;

寶如嚼了塊糖，快跑兩步，上前緊緊將小青苗和季明德一齊環摟，手在小青苗的小屁股上揉著，忽而一把拽了他的褲子，照準他軟綿綿的小屁股狠狠囁了一口。

季明德將孩子丟給苦豆兒，忽而一摟腰，當著滿街流民的面，便把個寶如抱了起來：&ldo;昨天你在做什麼？&rdo;

寶如猶豫片刻，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