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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新兵,顯然依舊在這地方惰懶。打著火石,拳頭大的小碗裡半盞桐油,這燈,亦是他們留下的。
地勢較高,水氣侵不到的地方,幾方草墊也還算乾燥。尹玉釗緩緩將寶如調轉了個兒,斜偎在草墊上。她順順溜溜,就趴到了他身上。
其實尹玉釗此時該快馬加鞭,拿著兵符趕到鹹陽,去壓制尹繼業那二十萬大軍的。
尹繼業的死,將被嫁禍在薛育義身上,據此,朝廷便有了理由將所有的兵力悉數壓往漠北,與回紇一戰。
自幼流離,尹玉釗沒有想過山河破碎,也沒有想過禍害蒼生。便是尹繼業的那些血脈,他也沒有動手除過那一個,全是尹繼業自己殺的。
於權力有著狂熱慾望的人們,諸如尹繼業,白太后,李代瑁,他們高高在上,揮指間便是生死,言語間便是累累白骨。所以他們才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不顧世間倫理與親情。
可他不是,他只是個看了太多生死,急於想給自己找個家的野孩子而已。
當然,他也需要權力,有權力才能守護她,此刻伏在他懷中沉睡的小婦人,他的妹妹。
可他不會像尹繼業那般不擇手段,也不會像白太后一樣費盡心機,更不會像李代瑁,為了權力,冷落妻兒,到頭來成為長安城的笑柄。
曾經,母親是他的天與地,如今,他想做她的天與地。
尹玉釗將油燈挪到頭頂,燈光映在寶如發總擾起,飽滿光亮的額頭上,她皺了皺眉,似乎欲醒,尹玉釗又連忙將它推開。他拉起她一隻虛搭著的手,捏在手中揉了揉。
她似乎添了股子淡淡的奶香,甜兮兮的,嗅之令人心情愉悅。他很想吻吻她的額頭,或者手指。就像小時候,他其實很想親近親近,吻一吻她那軟綿綿的小手指,可牙伸過去,下意識就是一咬。
厭惡和喜愛似乎並不衝突,他雖然一直厭惡她,可也不得不承認,一直嫉妒她,喜歡她。只不過那些喜歡叫他強抑著,自己都不敢躥出苗頭而已。
不,其實他心中還有更惡的惡趣,但他不敢,便她在夢中,這小心翼翼建立起來的兄妹之情,他也不敢戳穿,怕要把她嚇縮回季明德懷中。
閉上眼睛,尹玉釗長舒一口氣,從此,他便是齊國公,尹繼業的一切,都歸他了。
至於季明德,至沖沖追出夯洞,只撿到一隻寶如的髮帶,沒有找到寶如,反而遇到大量的回紇兵散勇們在屠殺百姓。
兩廂權衡,寶如跟著尹玉釗,當然比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們要安全得多,季明德砍刀一提,躍上大壩,便去殺那些回紇綺兵了。
最後。寶如以為的是,尹玉釗迷路了,拐來拐去,重又回到大壩入口處,出壩口之後,他得趕往鹹陽,她趁著蟲哥所駕的馬車,要折回了長安城。
灞河岸仍是殺聲一片,大壩周圍滾滾狼煙,冬季萬物易燃,田野上,附近的村莊中都有人四處縱火。
有些回紇人還等不到沖入長安,就在附近的莊子上搶了起來。村民們扶老攜幼,許多人還是早晨才從被窩裡鑽出來的模樣,哆哆嗦嗦躲在水壩的夯洞入口出,孩子在哭,老人在叫,一片悽慘景象。
寶如看到季明德就在大壩上,最亂,回紇兵最多的地方,一柄砍刀,血肉翻飛。她很想多看一會兒,她的丈夫,靜時不過一個書生,砍刀一提,便是天下間難尋的悍匪,削頭如劈瓜,殺的回紇人鬼哭狼嚎,屁滾尿流。
寶如很想多看一會兒,當然,那不過犯蠢而已。她再耽擱下去,被回紇騎兵抓走,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回程的路上,蟲哥快馬加緶,寶如坐在馬車上,也是時時懸提著一顆心。
四處都是流竄的回紇騎兵。忽而有人高聲喊:&ldo;這兒有輛馬車,裡面必定是有錢人,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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