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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德的手終於試到了，來自腹中胎兒淺淺的胎動，一丁點的心跳，踢在他心膜上。

聽到這一丁點的胎動，他的火氣騰的一下又竄了起來，將半隻吹涼了的地瓜遞給寶如，聲音也略有些粗：&ldo;快吃。&rdo;

寶如打早上起來，已經吃了三頓了，望著熱氣騰騰的地瓜，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去：&ldo;我飽了，不想吃，也不想睡，只想起來走動走動。&rdo;

&ldo;到灞河校場去走動？一個懷著胎身的孕婦，在亂兵陣中跑上十幾裡？&rdo;季明德反問。

寶如不敢再多說，見季明德起身去了書房，正想著能把這半隻地瓜藏到那兒去，忽而回頭，便見小青苗手趴在床沿上，吐著點舌頭，吸著口水。

&ldo;來，苗兒，坐上來吃地瓜。&rdo;寶如將半隻地瓜遞給小青苗，細細兒問道：&ldo;苗，你姑爹是從那兒把你抱回來的？&rdo;

本來是尹玉釗說要送回來的，結果變成了季明德抱回來，寶如暗暗覺得季明德和尹玉釗肯定昨夜有過一場惡鬥，只不過她不敢問季明德。

小青苗歪著大腦袋，下巴尖尖，一笑居然也有兩個小酒窩，先細細咬了一口地瓜，抬眉望著寶如笑了笑，吃的又慢又香。

&ldo;趙寶如，聽我姑爹的話吧，那尹玉釗，果真很可惡的。&rdo;小青苗胖胖的手指頭兒，先在自己腦袋上轉了一圈，然後極認真的，從額頭劃到下巴再畫到肚子上：&ldo;從頭到腳，都壞透了。&rdo;

季明德在外面隔間裡穿朝服，系佩玉，聽著這孩子極力的幫自己在離間尹玉釗，勾唇一笑，罩上鶴氅，忽而清咳一聲，屋子裡的小青苗立刻住了嘴。

他轉身出門，自簷廊下接過楊氏遞來的油紙傘。

本黑色的鶴氅襯著他高大修挺的背影，也不經遊廊，下了臺階下接進了院子，在薄薄的初雪上踏出幾個腳印來。

走了幾步，他忽而止步，回頭，恰就捉到正房窗子裡一大一小兩隻圓圓的腦袋。

&ldo;他還在生氣吧？&rdo;寶如道。

小青苗還在啃地瓜：&ldo;可不是嘛，等我走了，你好好兒哄哄他，你不知道今天他為了救我，有多狼狽……&rdo;

說到一半，小青苗忽而想起季明德方才千叮嚀萬囑咐的交待，畢竟皆是男人，丟臉的事兒只能爛在肚子裡，任寶如問死問活，打死也不肯再多說一句了。

第211章 羞辱

早些時候。

季明德騎馬野狐和稻生跟著他四條長腿一路勁跑。

從寶如是怎麼被綁的又怎麼到的驛館再到她怎麼從大壩的滑梯上滑下去然後進校場殺尹繼業又在那暗無天日的夯洞裡走了多久只須幾頓鞭子一抽，蟲哥便吐了個一乾二淨。

快馬加鞭，不到四更季明德已經到了鹹陽大營。

尹繼業的二十萬大軍，便駐紮在此。尹玉釗接過老爹的令牌，便在此督軍防止他們暴亂。

季明德閉著雙眼在兵營外靜等。

蟲哥被屈打成招，進了兵營不敢說外面季明德要剝他的皮只說趙寶如有事在外等著叫尹玉釗出去一趟私下說些話兒。

倆兄妹才分開尹玉釗也不疑蟲哥會反水，在營中略交待了幾句一人不帶，就出來找寶如了。

野狐先上稻生隨後明月猶還高懸，季明德端坐馬上，冷眼看著兩個小子收拾尹玉釗這廝。

兩個小土匪一招一式全是殺招，尹玉釗十二歲入軍營，又豈會比他們差，三個人打到難分難解，季明德眼看天明，心有些急了，不顧身上有傷，躍馬而下加入戰局。三人相逼，終是將尹玉釗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