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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人人傳言，說尹玉釗在四夷館的相好，是個絕美的慄特妖婦。但在白明玉看來，那婦人脂粉不施，面容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真的，就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人而已。二十多歲的禁軍侍衛長，生的一表人材，長安多少妙齡少女恨不能自薦枕蓆，他竟鑽在這胡市臭肆之中，跟個半老徐娘偷歡。

尹玉釗的胃口，當真怪異之極。

尹玉釗取過酒來斟了，遞給白明玉一盞，自己端著一盞，望著窗外平平延展出去的青瓦脊出神：&ldo;也許你不相信，這是我唯一能睡得著覺的地方。&rdo;

白明玉也曾聽過傳言，說尹玉釗此人，便給他再好的床也睡不著，唯獨趴在婦人的身上，才能睡得安穩，她原本不相信，今日一見，才知是真的。

她道：&ldo;明知宮中有大事發生，你卻躲起來不肯見人，尹侍衛長，大變在即，你果真要置身事外嗎？&rdo;

尹玉釗回頭，冷冷盯著白明玉：&ldo;於尹某來說，此刻最重要的是好好睡一覺？&rdo;

白明玉挑眉：&ldo;若事情得成，你家老爺子可就是第一輔政大臣了。&rdo;

尹玉釗挑了挑眉，再呷一口酒，側頰線僵硬的顫著，顯然不曾動心。

第159章 太妃的夢

&ldo;你家老爺子說只要你肯盡心盡力將來榮親王府破趙寶如就是你的。便你要遠走高飛他也不攔你。&rdo;白明玉兩目如炬這回尹玉釗雖仍是板著臉眸子裡卻燃起了火焰，顯然，他動心了。

白明玉再進一步：&ldo;趙寶如手中有份血諭這咱們都是知道的。後來她入榮親王府之後，那東西便落到了李代瑁手中，如今又輾轉到了秦王李代聖手中皇上弱冠之日秦王要拿它在宮裡掀起腥風血雨。

這是你的機會，也是太后娘娘的機會咱們一起看它鷸蚌相爭來個漁翁得利如何？&rdo;

尹玉釗望著窗外再呷一口酒，忽而一笑：&ldo;遠走高飛就不必了天大地大，除非死尹繼業是不會放過我的？又何必拿趙寶如說事我幫你們就是。&rdo;

相識至少十來年了，白明玉只知道尹玉釗刻薄，冷漠，盡職守責，但從未真正瞭解過他這個人。

她以為他是愛慕趙寶如，想跟她私奔，但此時聽他這樣說，分明又不是。

總之，這人怪異的緊。

下午，寶如在後花園裡給季明德繡著袖邊，苦豆兒摘了兩串葡萄，洗了端來，剝來餵給寶如吃，悄聲道：&ldo;嫂子，你可記得黛眉？&rdo;

寶如當然記得，可不就是她把她抱進清風樓的？

苦豆兒道：&ldo;那丫頭叫王爺打了一頓，勒令著給賣掉了。可昨兒我又在東市後的菜市上見著她，仍是那般鬼鬼祟祟的樣子，瞧見我，立刻就躲了。&rdo;

寶如想起來了，她初入府，去給季明德買豬血的時候，就在菜市上見過黛眉，那時候顧氏在洛陽，她也該在洛陽的。

回想當時顧氏脖子上那顯眼的吻痕，寶如越發覺得這其中有蹊蹺。入府這麼久了，從多方來看，顧氏和李代瑁應當沒有同過床。就算同床，以李代瑁的為人，也不會在大夏天，給顧氏種那樣的吻痕上去。

就比如季明德，故意欺負她，是為了惹李少源的眼。

寶如大膽猜測，顧氏在外還當有人，那個人到不得明處，心中不甘，才會刻意種吻痕，是不想叫顧氏回府之後和李代瑁同床。

這樣想婆婆或者有點陰私，但顧氏自己身不正，又怎能怪兒媳婦疑她。

寶如道：&ldo;下回若再瞧見，記得悄沒聲兒把她抓來，我有些話兒要問她。&rdo;

拈了只葡萄吃著，寶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