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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玉釗接過油紙袋便丟到了窗外，忽而一聲哂笑：&ldo;當初同羅綺的妝奩中有封遺書，上面明明白白寫著，你和季明德有血源，是兄妹，可你是怎麼做的？你燒了那封信，極力掩蓋那件事，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夜裡滾在一個被窩裡，該怎麼樣，依舊會怎麼樣。

事實證明便季明德是你的親哥哥，只要無人戳穿，你依舊會跟他做夫妻，為何到我這兒就不行了？&rdo;

寶如一巴掌就搧了過去：&ldo;果真是你，那封信是你放的，你故意那麼做，你還偷聽我們夫妻的床事，你，你可真是卑鄙無恥。&rdo;

尹玉釗抽了方帕子出來，揩著自己手指糕點的殘沫，淡淡道：&ldo;這世間的人和事，有善就有惡，有令人噁心的，也有令人歡喜的，交織在一起，就是跌宕起伏的人生。

事已至此，把你傻傻寄託在季明德身上的那些愛全收回來，給我，我保證永遠不會叫你失望，不會讓你黯然傷神，我比他更值得讓你託付自己……&rdo;

腦袋有些暈，眼裡的寶如分成了兩個，一閃，又分成了四個。

尹玉釗眨了眨眼睛，忽而一聲苦笑，身子軟了，腦子無比清明。一包子的點心，她自己吃的是好的，給他吃的是加了料的。

馬車搖搖晃晃，她不動聲色跟他聊著天兒，就這樣把他給藥翻了。

尹玉釗掙扎著還想爬起來，想去抱住寶如的腿，問她一句，為何季明德是哥哥的時候，你可以接受，換我就不行了呢。

他掙紮了幾下，發現自己的掙扎無濟於事，便躺在馬車上仰望著寶如。她不停的說著對不起，絮絮叨叨，淚啪啦啦往他臉上砸著。

季明德在城內無伏兵，可他有趙寶如，趙寶如便勝雄兵百萬，只需她兩滴眼淚，他便可丟盔棄甲，跪地認輸。

尹玉釗亦在喃喃而語：&ldo;快別哭了，你哭的樣子可真醜。&rdo;他喉嚨不停的往外嘔著，忽而唇角溢位血沫，疾速的喘了起來。

寶如也給嚇壞了，因為外面有尹玉釗的侍從，不敢大聲叫，掀起簾子悄聲喚過苦豆兒，在她耳畔悄語：&ldo;豆兒，明德給的不是蒙汁藥嗎，他怎麼吐血啦？&rdo;

她慌張失措，兩手不停的抖著。苦豆兒往車窗內瞧了一眼，見尹玉釗面色慘白，唇角帶血，也給嚇壞了：&ldo;藥是我親自去義德堂拿的，為防大哥動手腳，還給狗吃過，只能迷暈，不會害死人的。&rdo;

寶如萬般的難，想來想去，又勸道：&ldo;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我也不可能嫁給自己的親哥哥，你乖乖兒的跟懷嶼走，好不好。&rdo;

此時徜若尹玉釗大叫一聲，侍衛們就會掀翻馬車，把他解救出去。

可他沒有，他喘了片刻，忽而一笑：&ldo;若我死，你會傷心嗎，會哭嗎，會永遠永遠都記著我嗎？&rdo;

寶如連連點頭，又搖頭：&ldo;我會讓懷嶼救你的，你不能死，你還得給季棠做舅舅了。&rdo;

尹玉釗苦笑：&ldo;我不想給孩子做舅舅，你分明知道的，你知道我愛你，你知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季明德有你，還想要皇位，他貪得無厭。我跟他不一樣，我做這一切，只是想爬到你身邊，讓你看我一眼。&rdo;

他從陰溝裡爬起來，試探她會不會愛上血親，殺掉自己的奶孃，戒了吃了二十多年的奶，能在任何一張床上睡得著，努力學著男人該有的樣子，想像個男人一樣去愛她。

從在芙蓉園外見她，他就想像個男人一樣去愛她，可這一切都白費了，她寧可他死也不肯愛他。

寶如手忙腳亂，連連點頭：&ldo;我懂，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