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人與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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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空表情變了又變，他知道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這一切的苦難都來自於謫仙，可是謫仙對於他而言太遠了！即使沒有被廢修為，自己想要斬仙也是難之又難，還好大陸戰開啟了，這一劫終將過去。

慧空沒有去開導王劉氏，只是起身開啟了灶房的房門。只見小女孩正在門口，稚嫩的俏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那一天她自是不敢妄，她當然也知道母親把她鎖在房中是為了保護她，更是不想讓她稚嫩的心靈上留下汙穢。

可是這一扇門就像是一張遮羞布，它能遮住作為母親的自尊，卻遮不住孩童充滿仇恨的內心。

慧空摸了摸春兒的腦袋，眼睛看著正在冒泡的黑鍋，他仔細思量一番，一扭頭看向王劉氏：“不如！貧僧就在此停留一番吧！世間何處不修行呢？貧僧願意留下來照顧施主二人！”

王劉氏先是欣喜，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一變：“她還小！衝著我來！起碼等她長大好嗎！算是我求你！”

慧空搖了搖頭，轉身便從角落中拿起一個掃把，這個院落已經很久沒人打掃了，塵土都堆積了厚厚的一層，他沒有說話只是不斷的揮動這掃把，將雜草與塵土歸攏一處。

此時要是仔細檢視，便能看見慧空手掌已經被指甲掐出四個血印，他只是出家，他的人性還沒有泯滅，王劉氏說著便是，輕描淡寫，可這兩年的愁苦與委屈怎麼可以用兩句話來概括呢？

慧空從灶房旁邊拿出一個梯子，發現這個梯子已經變得渙散，輕輕一抖便會分開，他從牆角拿著一個錘子開始敲敲打打，不一會便將梯子修好。

他拿著梯子放在房簷上，輕聲對著王劉氏說道：“剛才我看見這房頂有些破損，想來颳風下雨也是苦難，我做主給你修修吧！”

王劉氏就那樣倚著門沒有說話，眼神渙散，彷彿此刻已經開始魂遊天外。

慧空站在房簷上整理著上面的茅草，已經不少都腐爛了，想修好也不是一個小工程，看樣子自己要上山一趟了。

慧空找來一個籮筐，便背在了身上，此時小女孩端著一個破破爛爛的碗，碗中還有著清湯寡水，上面還漂浮著不知名的草葉。

春兒先是將這碗湯水送給樂慧空，臉上的淚痕還未擦乾，眼神明亮的看著慧空。

慧空將湯水一飲而盡，折彎湯水不僅不好喝，甚至還有些拉嗓子，自己有生之年還真沒吃過這麼一言難盡的東西，此刻他心中出現了一絲迷茫，他眼神渙散的看著春兒，彷彿這一刻他成了那個傻瓜，那個為母報仇，那個沒有退路的傻瓜！

春兒看見慧空眼神中充滿了希冀：“以後你就是我的新父親了嗎？”

這一句話瞬間擊中慧空，而慧空卻沒有勇氣回答，他低下了驕傲的靈魂：“只是口中喃喃說道，貧僧自金山寺而來，途經此處講經傳道！”

春兒瞬間眼神中失去了光澤，又成了一個木訥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沒有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她轉身走回廚房，端著一碗稠糊的面粥來到母親的身邊。

她將勺子伸到碗中，用力的舀起了稠稠的麵糊，放在嘴邊吹了吹就送到了王劉氏的唇邊。

王劉氏眼中神采迴歸，滿眼愛意的看著春兒，這小女孩的心思她怎麼能不知道，只是她也想要一個依靠，甚至她想給春兒找一個依靠。

慧空不敢去看著兩個女人的眼睛，轉身便走出了院子，低著頭關上了院門，隨後便往山上走去。

慧空在半山腰砍著新鮮的茅草，眼中的光澤明滅不定，這一刻彷彿他的認知受到了衝擊，在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傳道是否有用。

傳道真的能讓這些人脫離苦海嗎？

佛家有云，現在的健康是源於他們對於父母的照顧，這一切皆有因果，可是這整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