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就在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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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硯羅被熱醒了，捂著腦袋坐起身。

他睡的是爺爺的房間，爺爺的房間，沒有空調，老舊的電扇，不知道壞了幾年了。

硯羅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間，外面漆黑一片，因為沒有空調，所以幾女都去硯羅的房間睡覺了。

一步一步的，硯羅走到一樓的會客廳。

看著爺爺，爸媽的遺像，硯羅跪在地上。

眼淚止不住的掉。

他沙啞的開口。

“爺，爸，媽。”

“我沒有保護好黎姐，”

“我什麼都沒保護好。”

“師父，大家也都為我而死，”

“我太沒用了。”

散著頭髮的硯羅，眼淚一滴滴的滴落在瓷磚上。

酒勁還沒過，他躺倒在地上，再次沉沉睡去。

硯羅夢見了小時候，也是在家裡。

他被爺爺抱在懷裡，爺爺給他講述著殺鬼人的故事。

媽媽在輔導姐姐寫作業，爸爸在爺倆旁邊的位置上靜靜的看書。

“爺爺，真的有殺鬼人和惡鬼嗎？”

爺爺慈祥的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有的，等你長大了，有機會一定能夠見到他們的。”

硯羅笑嘻嘻的抬頭看著爺爺。

“我也能成為他們的一員嗎？”

爺爺撫摸著硯羅的頭，笑呵呵道：“一定可以的，我的孫子很優秀的。”

硯羅站在門口，心中苦澀的看著這一幕。

原本以為爺爺講的都是哄小孩的，沒想到自己真的成為獵鬼師了。

場景變換。

硯羅坐在車後座上，旁邊是母親，副駕是爺爺，爸爸在開車。

“我們這是要去哪呀？”

母親嗤笑，用紙巾擦了擦硯羅嘴角的口水，道：“睡迷糊啦？”

“我們要去看你姐姐呀，小寶寶要出生啦！”

小寶寶？

伊兒。

再次變換。

一家子出現在醫院裡。

硯羅的手裡正抱著剛出生的屠伊兒。

小寶寶的小手握著硯羅的食指不願意鬆開。

很熟悉，只是這次，是一家人一起來了。

幾滴淚水滴在手背上。

硯羅意識到自己哭了。

忽然，手裡的小寶寶消失了，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

硯羅陷入一片黑暗中。

遠方出現一道光亮，硯羅本能的朝著光亮的地方走去。

光亮處是一道門。

走進光門，又回到了會客廳。

爺爺正坐在檀木椅上，頭髮更加白了，臉上的褶子也變多了。

兩旁的椅子上坐著父母，爸媽的頭髮好像也變白了許多，眼神透露著擔憂。

姐姐硯黎則是微笑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弟弟，眼底都是心疼。

爺爺朝硯羅招手，示意他過來。

硯羅走到爺爺身前，腳一軟跪了下來。

淚水止不住的掉。

爺爺的聲音和記憶中的一樣，有些低沉，有些沙啞，但依舊帶著滿滿的關心。

“孩子，過得還好嗎？”

硯羅撲在爺爺的腿上放聲痛哭，就算知道是夢，他也知道自己無需再剋制了。

“傻孩子，好好活，爺爺看著呢。”

硯羅拼命點頭，想要說點什麼，但如鯁在喉，怎麼都說不出口。

夢終究是要醒的。

硯羅緩緩的睜開眼，伸手抹把臉，摸到了淚水。

外面的天微亮。

硯羅就這麼躺在地上，看著頭上的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