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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定洲下令讓押著劉原的衙役停下腳步,然後走過去,抓著劉原的頭髮,讓劉原的頭被迫仰起來,露出那張粗狂狂野的面容。

柳縣丞下意識走過去,看向劉原,不明白黃縣令這樣做的原因。

“通緝山匪老大之事,柳縣丞也有跟進吧?這樣也認不出來?你說你跟蹤梁主簿,得知他背後的秘密,這個人你在供詞上也提到過,”黃定洲仔細觀察柳縣丞的神色,確定柳縣丞並不認識此人,“還是說,你為了殺人,捏造了一堆美化自己的藉口。”

柳縣丞這才反應過來,但是他搖頭否認,“不,吾跟蹤梁主簿所見到的那個人,並非是他,那個人身高不過五尺,雖然作男裝打扮,但還是能認出,是個娘子。抱歉,黃縣令吾在職期間,整日飲酒,不曾認真關注過案情進展,”

說到這裡,他面上浮起了羞愧之色。

黃定洲想從對方臉上看出有多少做戲的成分,很可惜,柳縣丞行為舉止太過真實,無法區分。

黃定洲整個心都沉了下來,如果柳縣丞所言皆是真實的,那麼柳縣丞沒有關注案件,但是梁主簿不一樣,梁主簿從始至終一直都參與案件中,就連敗露後的供詞,都沒有提到柳縣丞所言的那個女子。

他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整個案件審理的節奏,實際上,還是被牽著鼻子走?

也是,他現在連幕後之主的尾巴都沒有摸到,心急也沒用,他倒是想看看,對方接下來的棋要怎麼走。

他命人去請畫師來牢獄一趟,然後,就讓人拖著劉原去了刑訊室。

黃定洲讓人用冷水潑醒劉原,準備開始刑訊。

劉原被冰冷刺骨的水驚醒,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束縛在天平架上,黃縣令坐在斜對面,笑著看他,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隻砧板上的羔羊。

這些狗官在他看來都一個德行,欺軟怕硬,面對權勢卑躬屈膝,唯利是圖,都是貪財愛勢之輩。

“狗官,你也只敢動吾等村野匹夫,可笑。”

“匹夫?你可別侮辱匹夫這個詞了。但凡路過雲縣的商客,怕是都要在你的刀下走一遭吧?”

劉原當了多年的山匪老大,是個硬茬子,普通的刑訊,對他根本不管用。

都說十指連心,鐵針刺入手指之痛,非常人能忍耐,但是,即使是雙手雙腳,都受了籤指之刑,都沒能讓劉原皺一下眉頭。

他不招供,黃定洲也不強求,命人當場製作了一個梯形木籠,將劉原關入籠中,

劉原被迫直立地站在木籠裡,腳下踩著數塊石板,待他將頭露出籠外,獄吏就將石板抽掉,他的腳下瞬間懸空。

因此,他整個人的體重,不斷將脖子向下拉扯,這種痛苦,不亞於慢性上吊自殺。

黃定洲微笑著看他,“你的同夥,酒樓掌櫃,掛東南梁而亡,你今日也同甘共苦一番。”

歷史上,這種酷刑,叫站刑,正常人都熬不過三天。

一旦犯人脖頸承受不住自身體重,就會出現呼吸不暢,然後,在痛苦中,慢慢地窒息而亡。

劉原對黃定洲怒目而視,他的眼中沒有恐懼,只有不屑與嘲諷。

黃定洲對此毫不在意。

此時畫師已經到了牢獄,黃定洲沒在刑訊室浪費時間,直接起身前往,與畫師匯合。

他讓畫師前來的目的,就是畫出柳縣丞跟著梁主簿期間,遇到的所有人的畫像。

斬草要除根,抓賊要抓到空。

鑑於這個畫師那稀爛的畫技,根本不行,所以,黃定洲只是要讓畫師站在旁邊學習,他親自上場作畫。

速寫,已經刻進了他的dna裡,畫人物肖像,對他而言像是喝水一樣簡單。

第一個畫的人,就是柳縣丞所言的那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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