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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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醫院，消毒水味瀰漫，白色的床單刺眼得讓人心慌。鄒一鳴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牽動了傷口，鑽心的疼痛讓他悶哼一聲。

"別動！"汪雨欣按住他的肩膀，眼眶紅腫，聲音沙啞，“醫生說你需要靜養。”

鄒一鳴無力地躺回去，目光落在纏滿繃帶的左肩，那裡空蕩蕩的，像一個黑洞，吞噬著他的意志。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力量，如今蕩然無存。

“我……是不是很沒用？”他艱難地開口，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

汪雨欣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顆顆滾落下來，“別這麼說，你已經盡力了……”

“不，我沒有！”鄒一鳴突然激動起來，猛地坐起身，“如果我再強一點，反應再快一點，李剛就不會……”

“鄒一鳴！”汪雨欣厲聲打斷他，“這不是你的錯，誰都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鄒一鳴頹然地低下頭，淚水無聲地滑落。他知道汪雨欣說得對，可他就是無法原諒自己。他是隊長，是大家的希望，他怎麼能倒下？

“基地……怎麼樣了？”他閉上眼睛，聲音疲憊不堪。

“一切……還好。”汪雨欣避開他的目光，不敢說出實情。基地的情況每況愈下，食物短缺，人心惶惶，如果沒有鄒一鳴，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基地外，曾經充滿希望的科研實驗室如今籠罩著一層陰霾。張宇頹然地坐在工作臺前，空洞的眼神望著桌上凌亂的試管和筆記。疫苗研製失敗的訊息像一記重錘，將他所有的熱情和希望擊碎。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充滿了無力和絕望。多少個日夜，他把自己關在這個狹小的實驗室裡，不眠不休地進行著研究。他渴望找到對抗喪屍病毒的方法，渴望拯救那些被病毒折磨的人們，渴望看到希望的曙光。

可是，現實卻一次又一次地將他打入深淵。每一次實驗的失敗，都像一把利刃，無情地割裂著他的信念。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

“張宇，你已經盡力了。”王磊站在實驗室門口，看著昔日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如今這副頹廢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作為一名醫生，他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也曾對自己的職業產生過懷疑。

“盡力了？不，遠遠不夠！”張宇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痛苦的光芒，“如果我能早點研製出疫苗，李剛就不會死，鄒隊長也不會……”

他的聲音哽咽了，再也說不出話來。王磊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他知道，張宇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份痛苦，也需要時間來重新找到自己的方向。陳瑤的精神狀態每況愈下。她時常坐在教室的角落裡，對著空蕩蕩的座位自言自語，彷彿在給一群學生上課。有時，她會突然驚恐地尖叫，指著空氣說那裡有喪屍，嚇得周圍的人紛紛躲避。

“別過來！別過來！”陳瑤蜷縮在牆角，雙手抱頭，瑟瑟發抖，“我不想變成怪物，我不想傷害你們……”

王磊試圖給她注射鎮定劑，卻被她拼命掙扎著躲開。“別碰我！你們這些怪物！都是你們害了我！”

看著曾經溫柔善良的陳老師變成了這副模樣，倖存者們既害怕又同情。他們知道，陳老師是因為目睹了太多死亡和絕望，才會精神崩潰的。

城市重建的工作也陷入了停滯。原本熱火朝天的工地上，如今只有零星幾個人影在機械地搬運著磚塊。失去手臂的鄒一鳴無法再像從前那樣身先士卒，汪雨欣也因為傷勢未愈而力不從心。

“這樣下去，我們還能撐多久？”

“是啊，食物越來越少，藥品也快用完了，冬天就要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鄒隊長和汪隊長都受了重傷，我們現在群龍無首，還能指望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