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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食,盛器溢羹。
這是瀛洲人最無憂無慮的一夜,眾人紛紛向方驚愚一行人敬酒道賀,楚狂也彷彿不再發悶氣,一個勁兒地埋頭吃甘甜大件,將糖酥塞了滿嘴。這一夜無人不人歡歌痛飲,直至天明。
又休憩了幾日,眾人終於理好行裝,即將上路。臨行這天,大夥兒在青玉膏山下集結。大多瀛洲人都來送行,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人頭。
這時晨光出照,草香沙暖,天下著綿綿細雨。如意衛也來送行,微笑著與方驚愚道:
“殿下,瀛洲之外便是員嶠、方壺和岱輿了。老身雖不能前去,卻也會在此地牽念諸位。往後的路,各位多珍重。”
方驚愚點頭,回想起在瀛洲的一切,恍如夢中。他們本是作逃兵倉促而來,不想卻反客為主,以血的代價大敗玉雞衛。可還有一事更至關緊要——
方驚愚扭頭看一眼楚狂,只見此人依舊一身汙衣,躬背彎腰,嘴裡嚼一隻冰糖花果,腮幫子鼓囊囊,宛如餓鼠。於是他臉上發燒,困惑地想,自己怎麼就同這人行了事?一切事彷彿就此稀裡糊塗起來,而他同楚狂也再難分難捨了。
說起去往瀛洲之外的路,這世上少有人曉。仙山之間相隔絕,其中住民大多老死不相往來。“騾子”這回仍自告奮勇,擔任他們的嚮導。據他所言,到方壺的路他仍走過,總比一無所知的旁人能賺些優勢。
司晨也來送行,今日她頭一回仔細妝扮自己,施朱點唇,一身青布左襟衫,花邊襜子,盡顯少女的妙曼。自玉雞衛死後,瀛洲曾雨霽天晴,她的神情此時也似撥雲見日,再不擺一張臭臉。此時她微笑著同方驚愚福禮,道:“萬望往後還能再同殿下見面。”
如意衛也在一旁笑吟吟道:“方壺廣袤廓大,老身聽聞那兒的黔黎多飼飛奴,令其送書信來往。傳說那裡的鴿子翅健,可越萬里。若殿下有意,可借飛奴傳書予咱們,只消殿下一聲令下,咱們無遠弗屆。”
方驚愚向他們連連打躬道謝。這時雷澤營軍士們呼聲四起,方驚愚定睛一看,才發覺他們此日一個個著石青色號衣,戴黑布包頭巾,穿著樸陋卻齊整。忽有人大喝一聲:
“誓死隨殿下出關!”
這喊聲便似往靜水裡投入一枚石子,引起層層迴音。於是其餘人也吼聲如雷,紛紛應和道:“誓死隨殿下出關!”
一時間,吼聲響遏行雲,教人耳畔嗡嗡作響。方驚愚愣住了,這時卻見司晨笑道:“我攔也攔不住他們!這些皆是聽了殿下的話後,想同您一塊兒走至歸墟的人,他們皆想證明自己不是慫膽小蝦子呢!”
只見瀛洲兵丁們一個個垂手肅立著,方驚愚才想起自己曾為鼓舞他們士氣,曾同一營的軍士比試過,還放出大話,招攬欲隨自己出徵至歸墟之人。可這話倒不是出於他的真心,於是他思索片時,擺手道:“你們不必隨我來。”
軍士們面面相看,當日道出這話之後,行伍眾人便膽魄橫生,士氣大漲,誰不想與白帝之子偕行,見證其功標青史?於是在與玉雞衛一戰中,他們格外勇猛殺敵,而今卻遭方驚愚拒絕,不少人氣勢頓時遭挫,垂首喪氣。
“瀛洲還需你們鼎力襄助。”方驚愚道,“你們若走了,誰來作瀛洲椽柱?誰來補繕浮船,讓此地重獲生機?”
他目光恬然,卻有不容分說的氣魄,軍士們見了,無不被其壓倒。方驚愚又道:“有幾位水兵隨咱們去就成,做使帆、搖櫓和槳手,人多了卻不好辦,會教仙山關門閽人起疑。”
眾人聽了,各有忖度,然而大多人卻明白他這彆扭心思:方驚愚不想教他們拋下瀛洲和司晨,正轉彎抹角地提點他們呢!有人笑道:
“既然如此,那便教咱們中的幾個隨殿下走便好。畢竟殿下還需人划船,不能自個既做綱首,又做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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