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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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太監不時往暖爐中加著木炭，又恐煙氣太大而掃了他二人的興致，遂又取來一隻白玉的香薰爐，悄悄燃起了上好的檀香。而聽雨閣下面的石臺上，負責溫酒和烹茶的太監們則小心照料著各自面前那小巧的火爐，不時跑上跑下地從席間撤下冷掉的酒壺茶盞，不動聲色地換上溫度剛剛好的熱酒新茶……

眼見著這樣的陣仗，琪琪不由得壓低聲音，對夜明楓說道，就是一頓午飯而已，這樣的排場，太奢侈了啊！

看著她略帶不安的神情，夜明楓卻只是微微一笑，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他說，你如今已經是我夜明國的明月郡主，這些不過都是你應該享受的。

他說，我認識你這麼久了，好像之前也沒給過你怎樣的大富貴，現在且把該你的都給你，省得又叫你說我小氣，倒像是我虧欠了你一樣。

他又說，從此後，只怕比這更大的排場還少不了你的，你若是總這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那該如何是好？

他說，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該早些適應了自己郡主的身份，莫要叫別人小瞧了你才是……

琪琪手裡端著溫得暖暖的酒杯，輕呷著杯中的美酒，臉上略帶兩分醉意地嘻嘻笑著，對他說道：“若你不在，我便不當這個郡主也罷。橫豎我來到這個世界上，也是因為你的緣故，倘或要我自己選，我倒是更情願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突然，她俯身在他的面前，對著他嘿嘿一笑，繼而壓低聲音，壞壞地說道：“不如我不當這郡主，你也別當皇帝，你我二人結伴去闖蕩江湖，就好像從前我剛剛遇到你的時候那樣，日子豈不快哉？”

你不當郡主，我也不當皇帝，你我二人結伴去闖蕩江湖，就好像從前你剛剛遇到我的時候那樣……

夜明楓不禁微微有些失神。

然而下一刻，還未等他說出“好”或者“不好”的回答，琪琪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說，我知你心裡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所以未必就能夠活的瀟灑。

她說，有時候有些事情總放在心裡，既不能說，也不能做，日子久了，便會生出根兒來，深深地紮在心裡，等你真的想去說，想去做的時候，才會發現根本拔不動它。

她又說，其實皇帝也是個不錯的工作，像你這樣心懷百姓的人一定可以當個曠古明君，就算史書上壓根兒不記得你是哪棵蔥，本姑娘心裡也一定會力挺你的！

她說，別以為就只有你好像很懂得我的樣子，其實，我也懂你啊……

看著她似是有些微醉的臉龐，夜明楓只是淡淡地笑著，又幫她斟滿了手中的酒杯，卻將口中那“未必”二字緩緩沉入了心底……

聽雨閣裡的午餐一直持續了整個下午。

期間，琪琪教會了夜明楓“老虎棒子雞”，讓他領略了“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的箇中精髓。而夜明楓也著實讓琪琪體會了一把“哥倆好”和“五魁手”的深刻奧義。當四罈子的梨花白下肚，琪琪基本上已經分不清楚“醍醐灌頂”和“暈頭轉向”的區別了。

時至夕陽西下，月上半空，琪琪這才明白了之前夜明楓那句“留下來吃完飯”的真正含義。

四周，原本忙忙叨叨的太監們，不知何時都已經沒了蹤影。

院子裡的白雪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夢幻一般的銀色，晶瑩中透著一股子清冷。

暖爐中的炭火已經將燼，星星點點的火星散發著忽明忽暗地餘暉。

桌子上，早已經是一片狼藉，此刻，琪琪一隻手撐著搖搖欲墜的腦袋，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根筷子，一邊敲著空了的碗碟，嘴裡一邊有些走調兒地哼唱著剛從夜明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