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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在夜色之中，那兩彎細眉和淺藍色的眸子，也如同油畫中才會出現的美人一般。

他想問她一句什麼，又或者是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但……說什麼才好？

如果問候她，最近工坊還需要什麼幫助，又或者是她還希望做些什麼，會不會殷勤的有些異樣？

已經夜深了，談論天氣也不太合適。

對了……她的那兩隻兔子……

他輕咳了一聲，打算簡單聊句什麼。

馬車卻停了下來。

&ldo;大人，已經到了。&rdo;

海蒂應了一聲，終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地先下了車，伸手扶她下來。

那纖長又白淨的手帶著淡淡的溫度，在碰觸的那一刻似乎連時間都靜止了一秒。

海蒂沒有發現這個人的沉默有些反常，只禮貌性地道了一聲謝謝。

他們一起從側邊上了樓梯，一路無言。

兩人在樓梯口分開之際，海蒂下意識地開口道別。

&ldo;晚安，美第奇先生。&rdo;

對方淡淡瞥了她一眼，逕自上樓離開。

小喬凡尼在五天後漸漸痊癒了。

他的發燒症狀完全消失，紅疹也退散了好些，連舌頭都開始緩慢地恢復正常。

雖然食慾和精神狀態還是很差，但也比之前奄奄一息的樣子要好了太多。

與此同時，魯切萊家族和美第奇家族一塊給予了青黴工坊更加雄厚的贊助，用不菲的金幣數量來確認自己可以用藥的優先權。

海蒂漸漸也擁有了一批能幹又得力的手下，德喬在她的影響下也開始漸漸學著認字和看書，在很多時候都可以幫到她好些事情。

她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平順，只是也少了些什麼。

‐‐達文西有三四個月沒有回來，連杜卡萊王宮裡都寂寥了不少。

偶爾她低頭彈著莫扎特的曲子，會突然想聽聽這位老朋友演奏的里拉琴。

但還沒等復活節來臨，達文西就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大概是路途和風霜的洗禮，他看起來成熟了許多，身上也開始散著一股青年特有的銳氣，眼神堅定而又明亮。

而且他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個足夠震驚整個佛羅倫斯的訊息。

‐‐默罕穆德二世和路易十一都相繼去世了。

這訊息來的太過突然，但又似乎完全符合常理。

默罕穆德二世在還沒有離開人世的時候，他的兒子們就開始為了家產和權力爭鬥不休，哪怕從土耳其那邊沒有確切的訊息傳來，也足夠讓人聯想到先前的許多事情。

而路易十一年紀實在太大，見上帝也是理所應當的。

只有海蒂在聽見這個訊息的時候，神情微不可見的變化了一下。

她知道那個法國國王是怎麼死的。

美第奇的情報機構……真是越來越成熟了。

達文西這一次不僅勘測完了附近的各個水系，而且提出了疏浚運河、架設橋樑等多個建議，相關提案也被採納了一部分。

如果能按計劃完成水渠和橋樑的建設，人們的出行交通和生活用水都會方便許多。

不僅如此，他還給海蒂帶了好些奇怪的禮物，以及一布袋的各種野果子。

如果那些蔬菜和水果都不能產生能夠快速發酵的青苔，要不要試試這些形態奇怪的野果？

海蒂頗為開心地接受了這個禮物，還給了他一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