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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岑不敢接這話，怕一接自己就心軟了，就不管這浮世亂象只以花劫獄和陸綽逍遙天地去了。他湊近吻去陸綽的淚，很輕很輕地問：&ldo;做嗎？&rdo;

淚那麼苦。陸綽說，不了，你讓我抱一會兒。

是再也感受不到的溫度了。

應岑如之前的每一個夜裡一般蜷在陸綽懷裡，說：&ldo;陸綽，你知道嗎，我告訴聶烽我是妖精時，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問我，之前他家的事是不是我裝神弄鬼。

&ldo;我承認了，他大動肝火，斥我禍害眾生。我反問他，若不是我，他家還得死多少僕人。可他不以為意，說這是他的家事，他遲早會發現，哪怕發現不了，也輪不到我這個妖精替他管事。

&ldo;你們人類都是這樣的嗎？黑白不分，自以為是？還是我太天真太蠢了嗎？我知道我的力量薄弱，可只要有些許，我還是想做點什麼，哪怕最後以生命為代價。哪怕最後以生命為代價，這樣的世間，我也並不留戀。

&ldo;唯一留戀，大概只有你吧。&rdo;

每一句話都是告別，陸綽強笑著問：&ldo;你到底是叫應山，還是應岑？&rdo;

&ldo;應山吧。&rdo;應岑也笑。

陸綽去掐應岑的臉，裝出兇相：&ldo;那為什麼一開始騙我是應岑？&rdo;

&ldo;看到你時，只想年年歲歲如今，就自作主張加了個&l;今&r;。&rdo;

兩人都不言語了，靜靜相擁，擁了會兒又靜靜地親吻起來。這樣過了好一會兒，陸綽問：&ldo;還要我幫點什麼嗎？&rdo;

應岑又笑：&ldo;你知道的吧。我把小事處理好，大事交給你。&rdo;

陸綽點頭，又去吻他。

擁抱，親吻。擁抱，親吻。

夜深時看守地牢的小兵向聶烽報告，說陸綽求見，又鬼鬼祟祟地匯報，說聽到牢裡有爭執聲，除陸綽外卻不見人影。

陸綽見到聶烽時極度氣憤，高聲嚷嚷：&ldo;不瞞將軍，剛剛應山來找了我一遭，我原是在好生勸他不要與朝廷作對，他卻冥頑不化，還大放厥詞說要把我軍一舉殲滅。我實在氣不過，特來請求將軍明日儘量少帶人馬，我一人便能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精降服。&rdo;

這番話與小兵的報告相符，聶烽聽了大喜過望。征服鏗黔族不在一天，明日重要的還是除去那妖精。

應岑在戰場周邊點起烈火，赤紅一片，絲毫無冬末春初的感覺。他在灰飛煙滅間挑眉，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昨日商量得好好的，可站在應岑對面，陸綽又不忍了起來：&ldo;應岑，停下吧！&rdo;

應岑不予理會，不敢理會，袖子一揚火舌向前侵襲，士兵們避之不及，陸綽卻還試圖挽回：&ldo;應岑，離開這裡，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rdo;

聶烽煞是不滿意陸綽的磨嘰：&ldo;哪和那妖精廢話許多！直接捉來便是！&rdo;

陸綽心像被刀扎著：&ldo;應岑，倘若你一時糊塗傷人，這罪孽仍會隨著你輪迴，來世你依然為妖，這一生的努力就全毀了！&rdo;

應岑不想再聽，提醒著陸綽自己的立場：&ldo;你們人類毫無節制地開疆擴土，消滅別的部落族群，摧毀造物主所予，罪孽深重的是誰，你們倒說了算。&rdo;又去激他：&ldo;陸綽，你不想我管就把我除了吧。把我收進那個小葫蘆裡，你也算使命完成脫離束縛好好過這一生，我也算伴在了你身邊。&rdo;

聶烽生怕陸綽臨時反悔，抽出利刃抵著陸綽命令：&ldo;快！再給你一次機會！去把那妖精捉回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