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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宮之後，逕自去沐浴焚香，還示意陸炳也自行去洗洗再回來。

錦衣衛鬆了口氣，匆匆離開，用最快的速度換衣服收拾乾淨了，又候在廂房裡，等皇上隨時調遣。

虞璁慢條斯理的用了些瓜果點心，總算是緩過來了，才又開始琢磨剛才的事兒。

這北京，之所以爛成這樣，也不能完全怪城市發展太差。

畢竟這個首都，也是中途換的。

明朝至今都是兩京制，所有的好東西和繁華都留給了南京，朱棣後來以藩王的身份搶了位置，又擔心原封地北京被韃子侵吞，才又遷都過去。

想到這兒，虞璁突然想起來了一個人。

上次開會的時候，他依稀記得，那個對改革扶手稱快，頻頻點頭的長鬍子大叔，是工部尚書趙璜。

&ldo;黃錦‐‐宣趙尚書覲見。&rdo;

黃公公顛兒顛兒的過來，小心道：&ldo;陛下，是哪一位趙尚書?&rdo;

&ldo;工部那位，叫他快點兒。&rdo;

趁著宣召的功夫，虞璁又叫來了頭髮還濕漉漉的陸炳，瞥了眼他緊繃的姿態，噗嗤一聲笑道：&ldo;頭髮沒擦乾就跑來了?&rdo;

陸炳輕輕嗯了一聲，眼睛依舊看著地面。

&ldo;去替我把京城的地圖拿來。&rdo;

黑犬般的男人略一點頭，便匆匆退下。

趙璜還在工部那加班加點的商討著工程的事情，一聽皇上有請，立馬就精神了。

他原本就是個志向抱負都頗為遠大的人兒。當初朱厚照當皇帝那陣子，劉瑾作為一個太監讒言弄權、隻手遮天，幾乎文武百官見著他都只敢顫顫巍巍的陪個笑，這漢子說瞧不起他就瞧不起他，壓根不把這大公公放在眼裡。

當初那順天府丞的位置，就直接給劉瑾給薅了下來，人也趕出了京城。

後來，趙璜在劉瑾被殺以後不僅復了官，等改朝換代以後，還順風順水的坐上工部尚書的位置，也算是命大了。

趙璜惦記著皇上之前說的種種事情，恨不得用跑的去了乾清宮裡，一走進去，發現皇上在慢條斯理地吃葡萄。

&ldo;愛卿免禮平身。&rdo;虞璁放下葡萄，示意賜座。

&ldo;朕問你，如今這北京城中的排水管道，是怎麼個設計法?&rdo;

&ldo;這個……&rdo;趙璜愣了下，還是很快地回答道：&ldo;設有明溝暗溝，足以排水。&rdo;

哦，難怪。

虞璁腦子轉的飛快，搞清楚了這是怎麼回事。

古代也沒有市容和文明城市評比這種概念，所有的排水系統都是針對洪澇災害設計的。

像河北又或者湖北，這種臨著黃河長江的地方，自然有陶管地下水道之類的設計，但是北京城也就刮刮沙塵暴，一年能下十幾場雨都不錯了，還真沒這個需求。

所以居民們再怎麼瞎折騰，官府也是放任自流。

&ldo;&l;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澮以流其惡&r;，趙大人還記得，是哪裡的話麼?&rdo;

趙璜思索了一會兒，不確定道：&ldo;似乎是……左傳裡的。&rdo;

&ldo;這城市之中，如果汙穢堆積，容易滋生病患。&rdo;虞璁耐心地解釋道：&ldo;趙大人想必也清楚，這京城裡如今是個什麼情況。&rdo;

可能王工相侯的住宿條件會稍微好點，可就平民區那塊，如果依舊這樣濁臭不堪，爆發瘧疾之類的事兒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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