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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第二道……&rdo;

他重重地吞下口水。我讓他心慌意亂了，很好。

&ldo;……第二道是紀念一隻奇阿摩，我為了自己的地位偷了它的皮。&rdo;

三季之前，我得到了屬於自己的盔甲。當時，我埋伏在軍營旁邊的矮草叢裡直到暮色漸沉，然後在夜裡獵到了一隻。我趁它正睡覺，爬到它身下，撐起胳膊刺中了它的腿和身體連線處的柔軟部分。它的血流了好幾小時，最終血盡身亡，而它悽慘可怕的叫聲讓我噩夢連連。但是，我從未想過，像阿珂斯那樣，為一隻動物的死，在自己胳膊上多刻一道刻痕。

&ldo;殺戮刻痕只用於人。&rdo;我說。

&ldo;奇阿摩也許和人一樣，&rdo;他語氣沉沉地說，&ldo;我看著它的眼睛，感覺它知道我是誰。我把毒藥餵給它，它便在我的撫摩下漸漸睡去。我為它的死而悲傷。那個人從我們父親和姐姐的身邊把我們劫走，他的死和這個完全不能比。&rdo;

他還有個姐姐，我幾乎忘了這件事了。不過，議長宣佈他們的命運的那天，我也聽見了她的：凱雷賽特家族的第一個孩子，將屈從於潮湧之刃。這和我哥哥的命運‐‐或阿珂斯的命運一樣，殘酷且悲哀。

&ldo;你可以在第二道刻痕上面加個井字元號，&rdo;我說，&ldo;斜著加在頂端。人們想要紀念那些不那麼嚴格符合禮法的死亡時，就會那麼做。比如夭折的嬰兒、病逝的配偶、再也不會回來的逃亡者……任何並非由他人導致的生離死別。&rdo;

他只是定定地、好奇地看著我，還沒從暴戾的回憶中恢復過來。

&ldo;那，我爸爸……&rdo;

&ldo;你爸爸的命是刻在瓦什胳膊上的，&rdo;我說，&ldo;一條性命不能文刻兩次。&rdo;

&ldo;可那文刻的是殺戮，&rdo;他緊皺眉頭，&ldo;是謀殺。&rdo;

&ldo;不，不是的。&rdo;我說，&ldo;&l;殺戮刻痕&r;這說法用詞不當。那些刻痕記錄的實際上是失去，不是勝利。&rdo;

我下意識地用右手抓住了左前臂上的護甲，手指鉤緊了綁帶：&ldo;別管那些愚蠢的梟狄人會跟你講什麼。&rdo;

§

在我面前的砧板上，緘語花的花瓣緊緊地向內捲曲著。我用刀子劃過最外面那片花瓣的底部，戴著手套摸摸索索地試探著‐‐對他來說，手套不是必備之物，我們卻尚不能完全承受緘語花的藥性。

花瓣並未平展。

&ldo;你必須切斷花苞正中央的脈絡，&rdo;他說，&ldo;得找到那條顏色更深的紋路。&rdo;

&ldo;這看起來全都是紅色的啊，你確定你不是幻視嗎?&rdo;

&ldo;再來。&rdo;

他就是這樣一遍遍淡然地重複著&ldo;再來&rdo;，終於把我弄得沒了耐心，簡直想狠揍他一頓。

在過去的幾周內，每個晚上我們都站在這張配藥臺案旁，由他教給我關於冰花的一切。阿珂斯的房間裡溫暖且安靜，只有沸騰的水汩汩作響，還有他用刀子切東西發出的&ldo;嗒嗒嗒&rdo;。他的床總是收拾好的，褪色的床單緊緊罩住床墊，他睡覺喜歡平躺，枕頭被塞在角落裡積灰。

每一種冰花都必須以正確的技巧切割：緘語花得一刀切對地方好弄平展，療妒花則要小心片刀，免得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