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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斯在門邊停住了，打量著那些裝飾牆壁用的盔甲。它們和梟狄盔甲不同，又笨重又滿是沒用的配件，但有些挺漂亮的，是用閃著微光的橙色金屬打造而成的，或是用結實的黑色料子打著褶。他慢慢地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看上去和他在諾亞維克莊園的房間很像：所有供給和配藥用的必需用品都沿著牆按他的喜好排列。就在他背叛我逃跑的前一週，我提前把他房間的圖紙送來了，讓人原樣佈置。床上鋪著深灰色的床單‐‐絕大多數梟狄織品都是藍色的，所以還是挺不好找的。床上懸著硫黃石提燈，因為撒了療妒花粉而閃著黃色的光。書架上擺著書，床邊的矮櫃上放著梟狄歷史書。我按了一下門邊的按鈕，一張巨大的全息圖在天花板上延展開來，上面顯示的是我們所在的位置‐‐目前仍然是沃阿城，我們仍盤旋在它的上空，不過地圖上顯示出了我們在星系中將要行駛的路線。

&ldo;我知道房間離得有些近，&rdo;我說，&ldo;但飛艇上空間有限，我已經儘量讓我們倆能在這個地方住得舒服了。&rdo;

&ldo;你佈置的?&rdo;他說著，轉身看我。我聽不出他的情緒，便點了點頭。

&ldo;不幸的是，我們得共用一個浴室，&rdo;我仍然顧左右而言他，&ldo;但好在時間不會太久。&rdo;

&ldo;希亞，&rdo;他打斷我，&ldo;沒有任何藍色的東西，連衣服也不是，那些冰花，也是用荼威語標記的。&rdo;

&ldo;你的族人認為藍色是種詛咒，你也不會讀梟狄字母。&rdo;我輕聲說道。我身體裡的潮湧陰翳躥動得更快了，它們在我的面板之下蔓延，攀上了我的臉頰。頭上的血管一跳一跳的，我不得不擠掉眼淚。&ldo;可惜書架上的那些書是梟狄語的，不過旁邊有翻譯機，只要把它放在書頁上，就能‐‐&rdo;

&ldo;可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rdo;他開口了。

&ldo;這些東西是在那之前送來的。&rdo;我回答。

阿珂斯在床沿上坐下。

&ldo;謝謝你，&rdo;他說，&ldo;我非常抱歉，因為……因為所有的事。我只是想把他救出來，我想的只是這個。&rdo;

他的眉毛又平又直，低低的在眼睛之上，很容易把他的悲傷錯看成憤怒。他下巴上的鬍子是刮過的。

他的低語裡夾雜著顫抖：&ldo;他是我存在的最後寄託。&rdo;

&ldo;我知道。&rdo;我答道，但其實我並不完全理解。我目睹了利扎克做的那些令人反胃的事，但那些事，對我和對阿珂斯是不同的。至少我能預期類似的恐懼，而他根本不懂埃加會變成什麼樣子。

&ldo;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rdo;他說，&ldo;一切都如此恐怖駭人，你還是可以堅持?&rdo;

恐怖駭人。那就是我的生活嗎?我從未用什麼詞形容過它。疼痛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打散了時間，我所考慮的就是下一分鐘，下一小時。我的腦海里根本沒有足夠的空間，把這些碎片拼合起來，去找個合適的詞，來概括生活的全部。但是，&ldo;堅持&rdo;除外，我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ldo;找其他的理由來堅持，&rdo;我說，&ldo;用不著是好的、高尚的，只需要一個理由。&rdo;

我知道我的那個理由：在我內心深處，有一股渴望，一直都有。那渴望比疼痛要強烈，比恐懼也要強烈，在我幾乎放棄了一切之後，它仍然噬咬著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