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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知道了。&rdo;

兩人又沉默下來。

風漸漸大了，捲了雪進來，離門口近的地方，都積了薄雪。

姜珩把姜瑾拉在懷裡，替他擋風。

見姜瑾有些昏昏欲睡, 姜珩怕他睡著了生病，晃了晃姜瑾。

&ldo;我和你講個故事，你要聽仔細了。&rdo;

&ldo;好。&rdo;

&ldo;卻說前朝末年，東海有一小縣，供著一位龍王爺，每逢出海時節，要以一對三歲幼兒相祭，才保得漁民風調雨順，收穫豐碩……&rdo;

&ldo;新到的縣太爺聽說了這件事，就去尋訪宿老，果然是有這麼一回事。&rdo;

&ldo;正逢祭祀之時，村裡又準備了兩個不到三歲的幼兒，一左一右，打扮好了，放在龍王廟的左右兩側。&rdo;

&ldo;縣太爺並不信，讓人偷偷把兩個孩子抱走了，原處只留了兩個紙人。&rdo;

&ldo;夜裡，忽逢驟雨，雷鳴電閃，一條水桶粗細的巨蛇爬進了龍王店……&rdo;

講到這裡，姜珩聲音小下去。

竟靠著姜瑾睡著了。

姜瑾發覺後，見他面色好了一些，也沒有出聲。

直到今日他才發現，他與宮裡的其他皇子一樣，在皇帝眼裡並沒有區別。

都是可有可無的人。

就連他的母妃，也不曾來求情。

只有姜珩陪著他。

原先只覺得身如蜉蝣，微末之軀，難觀天地一隅。如今有姜珩在，心裡安定，雖迷茫，也不太畏懼未來了。

姜珩的臉色紅潤起來了。

姜瑾才發現他在發熱。

用手一探，額頭燙的厲害。

&ldo;皇兄、皇兄‐‐&rdo;

也許是姜瑾的手太涼了，他只覺得姜珩全身像被人點了火，把他的指尖灼得生疼。

&ldo;皇兄‐‐&rdo;

姜瑾腿本來就斷了，不知道是哪裡骨折了，腰下那一塊全部疼得厲害。

想站起來也艱難的很，反倒是爬還快一些。

姜瑾心中惶急，什麼都顧不得了，慌慌張張往外爬。

他剛到門口，就被宮人攔住了。

&ldo;陛下有令，瑾皇子不得外出。&rdo;

&ldo;皇兄發了高熱，快傳太醫。&rdo;

宮人跪在門口，神色如常。

就算這位受寵的皇子此刻在地上爬，他也不能露出異色。

嘴裡的話卻堅決。

&ldo;陛下無令不得宣召，瑾皇子請回。&rdo;

&ldo;皇兄要是沒命了……這樣的責任你擔得住嗎?&rdo;

姜瑾厲聲責問道。

&ldo;那朕擔得住嗎?&rdo;

皇帝坐在御輦上，神色溫和。

如不是此情此景，稱他為世上最慈和的父親，也有人信。

&ldo;求父皇為皇兄請一個太醫。皇兄昏迷不醒，十分危急……&rdo;

&ldo;那就讓朕看到你的誠意。&rdo;

皇帝敲敲御輦，垂眸，目光落在身下那一片青磚。

雪下得很大，此時宮人還沒來得及掃開，唯有青磚小路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只有一層輕薄的冰，融著雪，看起來乾淨整潔，倒映著皇帝身邊宮燈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