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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然掃過她，幽碧的眼瞳流光驟閃，恍若妖魅。

在中原人士眼裡，他的穿著可謂不倫不類，慘不忍睹。白色的……這算什麼衣服呢？袍子不是袍子，儒衫不像儒衫，只有在古老傳奇神話中才可能出現的西方妖魅方作興此裝扮。

理他的，仙兒沒閒工夫研究他的衣著。

&ldo;找我什麼事？&rdo;他口氣亂差的。

&ldo;談一筆買賣。&rdo;仙兒正要鼓動她的三寸不欄之舌，大加引誘。

&ldo;沒興趣。&rdo;阿郎即刻一口回絕。

他討厭不速之客，特別是女人，談買賣？想都別想。

&ldo;不必急著下決定，如果你這位俠盜不是浪得虛名的話。&rdo;仙兒的激將法不算高明，依舊達到效果。

&ldo;說。&rdo;她敢有一句虛言，他保證不會手下留情。

&ldo;聽過楚孟揚這個人吧？&rdo;仙兒滴溜轉著眼珠子，觀察他的反應。

阿郎冷哼一聲，表情極其複雜，分不清楚鄙夷、畏懼或敬佩。反正他沒制止，就是準許她繼續往下說嘍。

&ldo;他有一幅題名為&l;洛陽仙子&r;的墨畫價值連城──&rdo;

&ldo;出自哪位名家的手筆？&rdo;他賴以營生的方式雖然上不了檯面，但為了每盜必中、偷無膺品，舉凡珠玉骨董、字書奇珍的來路背景，泰半瞭如指掌。

&ldo;他自己呀！&rdo;畫上的落款確實題有孟揚二字，是他應該沒錯。

&ldo;他會畫畫？&rdo;阿郎一臉恥笑。他不信！

楚孟揚處事獨斷、我行我素，順他者昌、違他者亡。他可以一手殺人、一手救人。在洛陽城內開設最大的賭場，明目張膽收買官差，賄賂朝廷官員，從事不法勾當；卻又在各處廣建收容所，照顧流離失所的貧病百姓，每年三次大開糧倉，賑濟四方行乞難民。

恨他的人，巴不得將他碎屍萬段，除之而後快；感念他慈悲施仁的窮老百姓，則敬他如再造父母，將他奉為神明。

像這樣一個極具神秘色彩的爭議性人物，也會執筆作畫？阿郎著實難以想像，那是個什麼樣的畫面。

&ldo;怎麼不會？聽說他以前還是個才子，曾中過舉人，後來時運不濟，才改行作起買賣。&rdo;關於楚孟揚悲壯感人的發跡始末，全是小蝶告訴她的。

&ldo;你聽來的訊息倒不少。&rdo;阿郎站著嫌累，撿了一塊大石頭坐下。

&ldo;謝謝誇獎。&rdo;仙兒毫不避諱，撩起裙擺，一屁股坐到他身邊。

阿郎斜睨她一眼，身子大幅度傾向另一邊。&ldo;我這不是在誇獎你，是覺得你言談頗有可疑之處。&rdo;

&ldo;怎麼會？&rdo;她腦筋突然打結。&ldo;你可以不相信我，但絕不可懷疑楚孟臺繪畫的功力。&rdo;她不正是他的傑作！

&ldo;就算他再厲害，也難以和歷史名家相提並論，更遑論價值連城。&rdo;與其偷他的畫銷贓變換銀兩，還不如直接盜取他的錢財，比較省時省事。

阿郎覬覦他很久了，遲遲未下手，實在是因為摸不清楚孟揚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ldo;非也非也！&rdo;仙兒搬了塊石頭坐到面前，強迫阿郎聚精會神聽她娓娓道來。

&ldo;楚孟揚視這幅&l;洛陽仙子&r;比命還重要。你應該略有耳聞，他不惜花大把大把銀子，找回他當年親手繪製的五幅牡丹，如果你──&rdo;

&ldo;呵！&rdo;阿郎伸直懶腰，打了個特大號的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