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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這輩子都做不到裴家那樣心腸冷硬。

回到相府，江荀衍也方從宮裡回來，大氅上沾了薄雪，摘去大氅進了廳內，瞧見期思的神情，知道他這一整天都在想裴家的事情。

&ldo;我試了陛下口風，右相和神影衛私通大涼，這事畢竟非同小可，陛下還需斟酌，尤其是現在證據不足，這背後定然還有許多事。&rdo;江荀衍坐下喝了口茶。

期思點點頭：&ldo;神影衛太特殊，即便陛下命人查封了神影衛府，裴家也很可能及時毀掉證據。&rdo;

江荀衍表示贊同，問他：&ldo;你打算怎麼辦？&rdo;

期思看著江荀衍，非常肯定地說：&ldo;依裴家的行事風格，拿到他們過往卷宗，就必然能找到最大的漏洞。&rdo;

裴家連至親都可輕易犧牲，他們過往殺的人裡面，不該殺的絕不會少，這些枉死者，才是扳倒裴家的最有力證據。

元酀下午過來，期思同他和江烜商量後，大致有了刺探裴氏神影衛府的計劃，但刑獄有進無回的名號絕非是玩笑，此事兇險，仍缺少一個契機。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期思仍在腦海里一遍遍推敲，但始終無果，他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踏實，想起昨夜元酀陪著他，不禁疑惑，難道自己是不習慣獨自睡了。

次日他乾脆進宮一趟，肅帝身上有種沉穩如山的力量，這種氣場對於百官來說是一種威懾，但能讓期思感到平靜。

肅帝在殿內批摺子，期思就和平常一樣，在他下首的几案旁練字，靜心斂神。

肅帝抬眼看了看期思：&ldo; 最近心思很亂？&rdo;

期思放下筆，沖肅帝笑笑：&ldo;許多事，總少些頭緒。&rdo;

江荀衍已將起因告訴肅帝，但他還沒有明確下令。他對期思說道：&ldo;若是對的，就放手去做，人算不如天算，卻也事在人為。&rdo;

期思聽了這話，若有所思。

出宮後，未走多遠，期思的馬車便被攔了下來。

&ldo;怎麼了？&rdo;期思掀開門簾，白皙面容露出來。

&ldo;趕上了，我就說是你&rdo;，榮王騎在馬背上，一身裘衣，面帶笑容。

期思下了馬車，朝榮王一禮，笑笑說：&ldo;榮王殿下有事？&rdo;

榮王翻身下馬，抬手搭在期思肩膀上，湊過來悄聲說：&ldo;幫我個忙。&rdo;

期思有些不解地看著他：&ldo;有何吩咐，但講便是，卻不知我能不能辦到？&rdo;

榮王正要開口，卻目光掃到期思身後，又朝那裡抬頭招招手：&ldo;來來來，巧了。&rdo;

期思：&ldo;？&rdo;

他回頭看去，江烜和元酀騎著馬正朝這邊過來，看見他和榮王，便笑著打招呼。

&ldo;你們怎麼來了？&rdo;期思覺得這也太巧了。

四人往這裡一站，整條街都蓬蓽生輝，好在這裡沒什麼行人往來，不至於太引人注目。

江烜下了馬，朝榮王一禮，元酀也下來同榮王互相問了好。

&ldo;叔叔說你進了宮，我們算著時間，剛好來找你。&rdo;江烜一笑，又好奇道，&ldo;榮王殿下怎麼大冷天在外面？&rdo;

榮王瞧了瞧幾人，神色欣慰道：&ldo;昌煜的青年才俊都在這裡了，好！&rdo;

三人忍俊不禁，期思笑著問：&ldo;這是怎麼了？&rdo;

榮王臉上露出一絲心痛，瞧著期思：&ldo;你跟裴家熟，陪我去神影衛府走一趟，陸氏山水卷的真跡可能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