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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哲陽看店裡只有他一個人，隨口問了句：&ldo;你兒子呢？&rdo;

&ldo;選婚紗照去了。&rdo;說到兒子，他高興了，語氣得意，因為他知道靳哲陽要三十歲的人了，還沒女朋友。&ldo;過年辦婚禮，還得用你的車去接親呢。&rdo;

靳哲陽知道他在膈應人，嘖了聲。

史達林抓住嘲諷他的機會：&ldo;再過兩年啊，我的小孫子就能站在店門口說歡迎光臨嘍。&rdo;

老一輩的人眼裡，男人成家立業要兩手抓，三十歲還不結婚，再有錢人生也不完美。

&ldo;行了，叔，心窩子扎出血了。&rdo;靳哲陽揉揉臉，以往史達林說他，他沒什麼感覺，現在祁之樂回來了，他心裡亂極了，所以話聽著就刺耳。

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相同主機板的型號，吹掉包裝盒上裹著的灰塵，遞給他。

靳哲陽接過問：&ldo;多少錢？&rdo;

史達林看他，靳哲陽一雙眼睛黑亮，好整以暇地回視他。

片刻，史達林搓著後槽牙說：&ldo;400。&rdo;

&ldo;我叔做生意，兩個字，實在！&rdo;靳哲陽從錢包裡數出四張鈔票。

史達林把錢鎖進收銀櫃，氣呼呼地嘟囔說：&ldo;怪不得都說，精明的人討不到老婆。&rdo;

……

靳哲陽再回網咖，熟練地把電腦裝好，開機試了一下，一切正常。

毛野正整理水吧的水櫃。

水吧是一個橫條長臺，設了四把高腳椅。

靳哲陽走過去，讓毛野給他拿了瓶礦泉水，瞄了一眼店裡的人，低聲跟他說，&ldo;那個叫趙洪森的小孩，後天改成夜班了吧。&rdo;

毛野點點頭。

靳哲陽喝口水，潤潤喉嚨，&ldo;注意他一下。&rdo;

&ldo;怎麼了？&rdo;靳哲陽這麼說話，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ldo;觀察看看再說。&rdo;

&ldo;行。&rdo;

靳哲陽水喝一半，擰上瓶蓋：&ldo;我去睡一會兒。&rdo;

網咖剛開業那會兒，盤算到回本的利潤，只出錢請了一個漂亮的前臺，網管靳哲陽和毛野親自做，還是缺人手，他倆24小時窩在裡面，根本離不開，索性把最裡間的包廂改為休息區，放了兩張摺疊床，倆人輪流睡。

逐漸，生意轉好，聘請的人多了，休息區成了大家換衣服放私人物品以及吃飯的地方。

摺疊床老舊了，躺在上面吱吱呀呀。

靳哲陽一隻胳膊墊在腦袋下，一隻手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手機，解鎖，翻到相簿，點開儲存的課表盯著看了看，設了六點的鬧鐘。

關掉燈，閉上眼睛，腦子裡混混沌沌的，有忙了一夜的困頓，更多的是以往歷歷在目的回憶。

像曾經他帶她去小浪底看洩洪的壯觀景象，祁之樂就是那閘口開關，一出現，他腦海里儲存著的關於她的記憶，奔流而出，瀠洄滉瀁。

分手後的七年時間裡，想要再見她一面的心情，成了長在心頭無法割捨的執念。

而昨天，終於，見到了。

所以呢，執念能捨去了嗎？

靳哲陽嘆口氣，黑暗將他的心煩意亂數十倍的擴大了。

轉轉反側，不知何時睡著的，反正鬧鐘一響，立馬醒了過來。

撥楞兩下頭髮，把放在床邊的那半瓶礦泉水喝了，又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清醒一下精神，這才往前提走去。

網咖五點到六點是空檔期，六點半後是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