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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嫡親的姑母，成安帝也不能忍受她有威脅他性命的能力，又何況姑侄二人，自小沒見過面，根本沒什麼感情。

想到在這裡，趙徹頓了頓，他知道宋樂儀是多思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ldo;你也不必多想，母后不是因為端陽傷懷，而是在想念父皇，亦是在感懷過去。&rdo;

端陽一死，過去的事情，仇也好，愛也罷，只有她一個人記得了。

宋樂儀點頭：&ldo;我們這幾日都來陪姨母用膳吧。&rdo;

趙徹笑了笑：&ldo;好。&rdo;

晚膳也沒用多少，天黑之後，太后便獨自一人便去了小佛堂，那裡掛著先帝的遺像。

太后脊背直挺的跪在蒲團上，她唸了一卷又一捲地佛經，直到身旁的燭火逐漸暗淡，她保養得宜的臉上儘是疲態，喃了一句：&ldo;端陽是文昭賢皇后和越文帝最寵愛的小女兒，我把她的陵墓修在了他們倆旁邊，周修的屍體也葬在了她的陵墓裡，陛下，你們都走了啊，我也老了……&rdo;

她的父母，她的兄弟姐妹，她的夫君與滿朝老臣，同她一個時代的人，漸漸的只剩下她一個了。

忽然，小佛堂傳來敲門聲，一道嬌軟的女聲隔門傳來：&ldo;姨母，小廚房那邊做了幾塊點心，還熱乎呢，你要不要嘗一嘗呀？&rdo;

見沒人答應，她又試探道：&ldo;我進來啦？&rdo;

隨著屋門咯吱一聲開啟，一位五官明艷的小姑娘走了進來，嬌嬌軟軟的模樣，手上端著一個小碟子。

太后眼底傷情褪去，彎出一抹溫婉慈愛的笑意。

……

這一天，燕京官驛。

夤夜之時，虞日州站在窗前，手裡捏著一封密信，那是父王給他的回信。

蜀國，已經準備好了。

虞日州淡淡地笑了下，緩緩走到燭燈前，將信紙舉過，火舌一瞬間便捲了上來，他神色平靜，靜靜地看著那張信紙在火中燃燒，逐漸化為灰燼，直到火苗舔上手指，才覺得燙手，緩緩鬆開。

越蜀國力懸殊，縱然再給蜀國幾十年，因為地域侷限，也不是大越的對手。偏生父王野心勃勃，拎不清。這從一開始便是一場註定敗落的戰爭，若他預料得沒錯，此戰之後，天下將再無蜀國。

可是虞日州還是要助父王一臂之力，古往今來，朝代更迭，蜀國不值一提。可經此一戰，至少日後青史一筆，當贊蜀國、蜀人脊背不屈，後人亦能知曉，他們蜀人殊死衛家國的滿腔熱血。

而他，不止要死在燕京，還要死的悽慘。只有這樣，訊息傳回了了蜀國，舉國上下百姓才會群情激憤，人人提刀，誓報國恥。

咯吱‐‐

秋梓端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推門而入。

虞日州回頭淡笑：&ldo;姑姑來了？&rdo;說著，他接過藥碗，眉頭不皺地一飲而盡。

秋梓看得揪心，不忍的別過了眼，等人喝完，她一邊接過空藥碗一邊問道：&ldo;殿下，安平公主如何處理？&rdo;

虞日州虛弱地笑了下：&ldo;殺了吧。&rdo;他頓了頓，又道，&ldo;記得留個全屍。&rdo;

趙妙給他的越蜀交界十三城的邊防佈置圖，的確是真的，只是這樣隱秘的交易，不能為世人知曉。這死人的嘴巴，最嚴。

秋梓應下，捧著藥碗退下。

虞日州一邊往床榻走去，一邊思索著，至於那個夷安郡主，他自會全了趙妙的遺願，只是這個小姑娘，遠遠不夠分量啊。

成安帝…豫王&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