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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裔回到營帳，看見申虎蒼白的臉。

&ldo;不要怕。&rdo;他安慰道，這是少年第一次面對血淋淋的戰場吧。連他也有些不能適應，何況少年。&ldo;想想這些匈奴人殺我同胞，辱我婦女，你殺了他們沒人會怪你的，就連死在你刀下的匈奴人也不會。在戰場上的人，本來就該有這個覺悟。&rdo;

&ldo;嗯。&rdo;申虎點點頭，臉色好看了不少，&ldo;對了，柳大哥，你要抓的那個人，羅士偉抓到了。&rdo;

&ldo;好，押他進來。&rdo;

申虎點點頭，掀簾出去。柳裔的臉沉下來。他剛才說的話，說的服申虎，卻不一定說的服自己。

幾個士兵壓著中行說進來，行禮出去。柳裔望著中行說一會兒，&ldo;你是何人？&rdo;

&ldo;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中行說是也。&rdo;

&ldo;噢？判家去國的人還是大丈夫麼？&rdo;柳裔淡淡問道。

&ldo;你……&rdo;柳裔戳到了中行說痛腳，中行說大怒，&ldo;若不是漢家毀我家，亡我妻兒，我又何至於走到此步？&rdo;

&ldo;朝廷對不起你，你就要拿全天下同胞來陪葬？&rdo;柳裔冷冷道，心下蒼茫，怎麼又是這麼俗的情節，確定他這不是在演某部電視劇？

說到電視劇，這個中行說，似乎在某部電視劇裡，和漢武帝遠嫁匈奴的姐姐隆慮公主劉姍，有些曖昧情緣。

柳裔大汗，他什麼時候被陳雁聲和季單卡這兩個小妮子給傳染了，關注起這種八卦。

第26章 兒女未解憶長安

元朔五年夏

漠南一戰大獲全勝後，衛青率軍回師，在糙原中前後合圍殲滅了右賢王殘部路蟬讓。

軍報傳到長安，漢武帝劉徹大喜，甚至在大軍尚未班師回朝之時，就派使者到軍中，加封車騎將軍衛青為大將軍，尊寵無限。

柳裔冷眼旁觀，當他跨進京城，他們幾個人重新聚在一起，衛家的好日子似乎就要結束了吧。

他想起了此時在唐古拉山上的陳陌與陳初，心裡一陣柔軟，但盼這兩個孩子日後不要讓他們失望，不要太不成器。

申虎已經啟程去唐古拉山，接他們回京城，與雁聲相聚。

……

&ldo;皇上有旨，五原校尉柳裔奮勇殺敵，以千六百戶加封長信侯。&rdo;

&ldo;軍士薛植生擒下匈奴右賢王洛古斯，賜封騎亭尉。&rdo;

宣旨的小黃門用著尖細的聲音念著皇帝的旨意，漢武帝劉徹這次下了大本錢，大肆封賞。但凡有可封賞之處，動輒封侯。柳裔隨眾人謝恩叩頭，心中暗嘆，怎麼李廣就這麼難呢？

&ldo;恭喜奉嘉。&rdo;接完旨意後，衛青邀宣旨的宦官們入內，自己卻踱步過來。

&ldo;哪裡哪裡，大將軍才要恭喜呢。&rdo;柳裔含笑道。

&ldo;來日回京，&rdo;衛青一笑道，&ldo;長信侯可要到衛府一敘，奉嘉的陌刀，青可是十分喜歡呢。&rdo;回身入帳。

柳裔苦笑，只怕來日，你我就已陌路，還談什麼入誰的府，敘什麼敘？

……

元朔五年七月

新封的大將軍衛青回到長安，漠南之戰，進一步鞏固了朔方諸重鎮，令帝都長安免於受匈奴直接威脅的危險，天子念及三軍徵戰功勞，為示嘉慰，親自在鐘鼓樓迎接。

無數長安城的百姓湧出家門，觀看著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