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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雖是匈奴人，倒也不失一條血性漢子。我霍去病再不濟，豈能讓人暗算到？&rdo;

廷尉張湯並未查出蹊蹺，再加上冠軍候的說辭，劉徹便下令，放了金日磾。

蕭方奉命赴詹事府，為冠軍候診病。雖然與陳皇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蕭方醫術高明，衛少兒也是知道的。愛子心切，親自迎他入府。

&ldo;去病到底怎樣？&rdo;診完脈後，衛少兒陪著蕭方出來，輕聲問道。

&ldo;恕蕭方直言，&rdo;蕭方回過頭來，面上沉重，道，&ldo;冠軍候的身子，並不樂觀。&rdo;

衛少兒只覺眼前一黑，險些生生跌倒。

第94章 鴛盟才訂竟死生

&ldo;這麼說，冠軍候的身子，已無幸理了嘍？&rdo;

長門宮裡，陳阿嬌坐在蕭方對首，聽了師傅稟報，停了手中的團扇，輕輕道。

雖漸漸入秋，這幾日，長安城依舊極熱。般若殿裡，宮人們輕紗薄透，一派夏日清涼。

&ldo;是。&rdo;蕭方有些遲疑，終於道，&ldo;據我所診，冠軍候似是顱中生有異物，日日生長壓迫。我雖然頗通些醫術，但對顱中細事，尚未全盤通透，竟是無法可救。&rdo;

陳阿嬌面上不由現出些奇異神色，這樣的事情，就是在兩千年後，也難以救治，何況在醫術裝置都落後的西漢時期。&ldo;只是，&rdo;她猶豫道，&ldo;這些年，我細細觀察霍去病的氣色，並沒有不對的地方，怎麼病一起，就如此兇險呢？&rdo;

&ldo;大約就是他的身子太好了吧。&rdo;蕭方嘆了口氣，解釋道，&ldo;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唯有裡面掏空了，外面才能看的出來。&rdo;

&ldo;師傅，&rdo;她微笑道，&ldo;你實話告訴我，霍去病大約還有多久？&rdo;

&ldo;目前看起來雖然精神不錯，但是……大約只有半月了。&rdo;

陳阿嬌默然了良久，方道，&ldo;可惜了。&rdo;

&ldo;冠軍候年少得志，驍勇善戰，清剛磊落，若英年早逝，的確可惜了。&rdo;蕭方道，&ldo;只是，他再不涉黨爭，依舊是衛家人。&rdo;

若是就這般去了，說到底，對陳阿嬌，是有利的吧。

如果，但凡霍去病的病有一星半點兒希望，她是否願意伸出援手救治？

送走了師傅，陳阿嬌捫心自問，發現連自己都回答不上來。

若身在局外，當然可以灑淚惋惜。但早已深深陷在局內，如何能答的這麼輕鬆隨意？

霍去病若在，劉徹就會對衛家存憐惜之心。而衛家若翻身得勢，哪有她這樣好性子，必是步步緊逼。即便不為自己籌謀，又如何能不念及家人，朋友，和一雙子女？

&ldo;娘親，&rdo;劉初從卓文君處下學回來，撲到她懷裡，笑意盈盈，&ldo;聽說霍哥哥身子不好，我去他家裡看看他，好不好？&rdo;

陳阿嬌一怔，這些年，她不願拂逆了女兒意思，再加上對霍去病人品放心，放任劉初與霍去病的交好。

劉初，半點也想不到，她英勇的霍哥哥，生命已經走到盡頭。

有時候，不知道，的確比知道幸福。

陳阿嬌心裡一軟，雖然未成年的公主往朝臣家探病，是怎樣也沒有的規矩。更何況，二人分屬陳衛，值此敏感之際，並不適宜。可是，這，大約便是最後一面了。

&ldo;好。&rdo;她微笑道，&ldo;晚上，我和你父皇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