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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聽得心怦怦地跳,瞥見宮女的花容月貌,亂了心緒,浮想聯翩:“她是皇帝的女人,如何是好?佳人一去,蓬山萬里,音容隔阻,綿綿相思,何時能已!……”晚上輾轉難眠,寫了一首《鷓鴣天》:
“畫轂雕鞍狹路逢,一聲腸斷繡簾中。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金作屋,玉為籠,車如流水馬游龍。
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幾萬重。”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出自於李商隱的《無題》詩,“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幾萬重”,也改自李商隱的“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將“一”改為“萬”,惆悵之情更濃;“車如流水馬如龍”則是來自李煜的《望江南》。這首小詞直白簡潔,流暢明快,立刻走紅。
誰知,《鷓鴣天》歌曲連同創作故事,竟傳進了仁宗趙禎的耳朵裡。趙禎詳細追問,那個宮女勇敢地站出來,承認對宋祁有意。趙禎再召宋祁入宮,在宴會上,不露聲色地談起這首《鷓鴣天》。
“這個,這個……”宋祁緊張慌亂,汗流夾臂:“臣,罪該萬死!……”
趙禎哈哈一笑:“蓬山不遠!”遂將宮女賜與宋祁。
宋祁對皇帝的宮女動情,不僅沒惹來一身禍,還抱得美人歸。這種豔遇,令後世那些終日對著皇帝三叩九拜、惶恐自稱“奴才”的清朝文人們豔羨不已,清人王士禛就感慨說:“小宋何幸得此奇遇,令人妒煞!”
但是,“小宋”的這種縱酒買醉、優遊歌舞、奢華風流的生活做派,遭到諸多世人的不滿。哥哥“大宋”就曾批評過他。宋癢沉穩內斂,即使身居宰相,也依然勤奮簡樸,毫不張揚。《錢氏私志》記載,上元夜,宋庠在書院點蠟,獨自苦讀《周易》;而宋祁則“點華燈擁歌伎醉飲”。翌日,宋庠特手書一封,令家人轉交宋祁,譴責雲:“相公寄語學士:聞昨夜燒燈夜宴,窮極奢侈,不知記得某年上元同在某州州學內吃齋飯時否?”
宋祁見了,不以為恥,嬉笑幾聲,回覆曰:“卻須寄語相公,不知某年吃齋飯,是為甚底?”
宋祁的課賦詩詞,都在哥哥宋癢之上,但世人對宋癢的評價更高,《宋史》說:“庠明練故實,文藻雖不逮祁,孤風雅操,過祁遠矣。”這是當時的公論。儘管性格、愛好、才情大不相同,但“大宋”和“小宋”終生兄弟情深,相互關愛,《宋史》贊曰:“宋之友愛,有宋以來不多見也,嗚呼賢哉!”
宋祁生活奢華、風流浪漫,我行我素,對哥哥宋癢的批評不以為然,對別人的指責也不當回事。當仁宗趙禎準備派宋祁到四川任太守時,就有許多人反對:“蜀風奢侈,祁喜遊宴,恐非所宜。”但趙禎欣賞宋祁的才情,還是批他上任。宋祁到了天府之國,見這裡富饒熱鬧,歌舞昇平,講究吃喝,十分對自己胃口,幾乎樂得合不攏嘴。他不僅興趣盎然地吟詩、唱詞、品茶,並開發了諸多新菜餚,還在酒足飯飽之後,寫了一本極有歷史價值《益部方物略記》。從書裡,我們不僅可以瞭解金絲猴、盤羊、桶、榿、紅豆樹等動植物,還可以瞭解當時四川的烹飪業發展狀況。
《益部方物略記》大概是第一本系統而形象地介紹四川特產的書,川菜能夠成為“八大菜系之首”,走紅全國,估計也有宋祁推波助瀾的功勞。因此,儘管右司諫吳及彈劾宋祁“在蜀奢侈過度”,宋祁改任到了鄭州,成都人卻始終對宋祁十分喜歡。宋祁去世之後,“成都士民哭於其祠者數千人”,都為他辯護,忿忿責罵那些彈劾宋祁的人,“不安其奢侈者”,純屬誣衊!
包拯任御史中丞時,也對宋祁的奢華做派十分反感,多次批評他。宋祁離開成都到鄭州作太守時,包拯正好任三司使。宋祁以為自己治理成都深得民心,可能會升任宰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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