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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擦完前胸剛轉過身時，就發現一身杏黃衣裳的姑娘正站在院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阿沅眯了眯眼，將近兩月的受傷休養讓程讓白了不少，因此她一眼就看見了他胸膛上的十字刀疤，一橫一豎兩道淺淡的痕跡。除此之外，她視線沿著他肩膀到腰腹，隱晦地轉了一圈，各種小傷口盤旋其上，不過都落了痂，只留粉嫩的新肉。

這是一具富有力量感的身軀，多一分顯得壯碩，少一分則顯得瘦弱。

&ldo;咳咳，阿沅你怎麼來了?&rdo;程讓趕緊將衣服穿好，甚至欲蓋彌彰地把院子裡掛著的一件外袍也穿上了。

阿沅看他那一副防狼的樣子，心裡無語，到底誰才是流氓啊?

&ldo;給你帶點藥材。&rdo;她撇嘴，走過去將小包袱扔在石桌上，盯著他腿看了看，終於意識到，&ldo;你腿什麼時候好的?&rdo;

她一直以為他只能勉強走走而已，但看他這樣子，很明顯是打過架之後的狀態。說好的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程讓一頓，一時有些心虛。自從上次左肩受傷，他無師自通賣了回慘得了進香閨的回報之後，這回便也如法炮製，在阿沅每次來看他時都賣一下慘。勢必要勾起她的憐惜之心，多留些時辰陪他。

這事兒往好了說是情趣問題，往壞了說就是怎麼都不算光彩。他堂堂一男子漢，竟要以如此後宅爭寵手段來欺騙人心，委實丟人。

阿沅從他的臉色中看出來了幾分，意味深長道：&ldo;看來藥材是不需要了，我這就拿走。&rdo;作勢拿起包袱就要走。

程讓哪能讓她走，下意識坐石凳上捂著胸膛喊腿疼。

&ldo;你腿長哪兒呢?&rdo;阿沅嗤笑，冷眼看他在那做戲，她從前可不知道程讓這麼會演，竟騙了她好些日子。她視線定在他胸膛上，突然想到，&ldo;你那裡怎麼會有十字形的刀疤?&rdo;

跟徐先生學了這麼久，除了尋常的病理以外，外傷切口她也會看一點。剛剛雖只是瞥了幾眼，但她也看出那刀疤形狀不太常見，一橫一豎都只有寸長，看模樣刀口也不深，不像是平常習武比拼時傷到的。她注意到其他小傷口都是擦傷撞傷之類的淤青，刀傷並不多。

她擰眉想，那傷口就像是自己劃的一樣。可他為什麼要自己劃傷自己呢?那位置……可是剛好在心頭呢。

程讓眼神慌亂了一瞬，立馬鎮定下來，淡定道：&ldo;跟護衛過招時大意了，不小心被匕首劃了。&rdo;

頓了會兒，看阿沅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心裡總算鬆了口氣，本來就冷戰了好幾日，連口信都沒有往來，阿沅再一走，就不知什麼時候能消氣了。

&ldo;阿沅……&rdo;他低聲道，伸手扯了下她的手，&ldo;我想你了，過不久我就要去姜國了。&rdo;

阿沅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趕緊開啟小包袱給他看：&ldo;這幾瓶藥都是我問徐先生要來的，嶺南濕熱又有瘴氣，你要小心一些，別到時候水土不服，得了病。到了那地方，下榻之時多燻些雄黃、蒼朮，可避瘴。&rdo;

程讓從小在清州長大，清州氣候溫和，少有濕熱天，也不知這次途經嶺南去姜國能不能適應。

&ldo;隨行有軍醫的，你別擔心。&rdo;程讓不擔心自己身體問題，但十分享受來自阿沅的關愛。嘴上說著&ldo;別擔心&rdo;，手已經十分自覺地將小包袱挪過去繫好了。

阿沅想了想，似乎沒什麼多的可以囑託了，論起戶外行軍經驗，程讓不知比她多了多少，嶺南地理志他也早看了，她能準備的不過就是從徐先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