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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心想，難怪阿孃以為程讓府裡新進了個女奴，她哪能料到程議這孩子現在喜歡唱戲啊。

&ldo;你現在就去與他好好說說，我這就回家了。&rdo;她勸道，&ldo;別動粗，若是打重了，回頭伯母該心疼了。&rdo;有這麼一個不能打的弟弟也是很糟心了，幸而那弟弟應該還算聽兄長的話。

程讓本不欲讓她知道程議的事，可今夜又讓她碰上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也只能將她先送回家，原定和她飯後散步也散不成了。

將阿沅送回去之後，他一臉冷漠地踢開了程議的房門。

正在洗臉的程議抬起頭來看見這麼一張臉，頓時覺得室內陰森森的，他二兄就像是地獄來的羅剎，要來陽間尋仇了。

&ldo;二兄……&rdo;

&ldo;唱戲唱了多久了?&rdo;

&ldo;就一個月，我今夜是第一次登臺……&rdo;

程讓一掌拍在木桌上，程議就眼睜睜看著他手掌下延伸出裂紋。那一掌如果拍他身上，他骨頭怕是會碎。他嚥了下口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ldo;我錯了!&rdo;

&ldo;跟著誰學的?他知道你是領軍大將軍府的小公子嗎?&rdo;

沒想到程議這回卻是死都不開口，只道：&ldo;我保證以後都不去了。&rdo;

看他死不悔改，程讓不耐煩了：&ldo;你是以為我查不出來嗎?你最好現在就給我交代清楚，不然今晚就去跪祠堂，明日我還要寫信告與父親，讓他親自教導你。&rdo;

這話裡的後果有些嚴重，程議一臉苦相，跪在地上的膝蓋隱隱作痛，他從小就沒吃過苦，只跪這麼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受不住，一想到大晚上的要去跪那冷冰冰的祠堂，還是一五一十交代了。

程讓聽了他交代的，沉默著沒有說話。

據程議所說，他偶爾會去看望大嫂和侄子程文驍，文驍已經會叫他三叔了。有一次在大嫂家碰見了江家庶子江茂樹，兩人興趣相投，便經常一起相約玩耍。江茂樹比他大些，帶著他一起去看戲，他們後又萌生出自己唱戲的想法，他這才扮了戲子，今夜原是第一次登臺。

程讓沉默良久，問道：&ldo;大嫂和文驍還好嗎?&rdo;

&ldo;挺好的。&rdo;程議偷偷看他臉色，心底放鬆了些，他知道大嫂和自己家早沒了往來，但為了看小侄子，他總是忍不住上門去。現在看二兄的態度，也許兩家關係能緩和些?

但他馬上就覺得自己看錯了，因為程讓瞬間變了臉色，吼他道：&ldo;立馬跟那個江茂樹斷了，以後若是敢再去找他，看我不打斷你的腿!&rdo;

程家為程議的事很是鬧了一場，本想瞞著，可後來全京城都知道了，這家醜到底還是揚了出去。

全是因為那江茂樹在戲臺上被人給認了出來，繼而又攀扯出程議，滿京城裡都說程家與江家家門不幸，竟生出這等子孫。不過因那江茂樹是庶子，而程議是嫡子，說程家的人還要多些。程讓還因此遭了御史上書彈劾，說他為人兄長，沒有盡到教化幼弟之責。

阿沅在家裡聽說時，和阿孃好好感嘆了一番。這江家只犧牲了一個庶子，卻搞臭了程家的名聲，江太尉還是一如既往的殺人不見血。

&ldo;姑娘，那個項家姑娘被送過來了!&rdo;小荷興沖沖跑進屋內，她在八郡時就久聞項家聲名，沒想到有朝一日項家高高在上的女英雄竟與她一樣成了奴婢。這種感覺不足以為外人道，但她想姑娘一定能明白的。

阿沅的感覺同她一樣複雜，說到底曾經也是認識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