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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探道：&ldo;我過來為夫人診脈看看情況，夫人既然退了熱，想必再不久就該醒了。&rdo;

&ldo;嗯，快醒了。&rdo;程讓的語氣篤定中帶了絲愉悅，嘴角甚至勾起個淺淡的笑，態度堪稱和善，卻生生將巫醫嚇得感覺頸後一陣冷風。

將軍如今這狀態竟像是陷入迷幻了，他作為行醫幾十年的大夫都不敢保證夫人快醒了，為何將軍這般篤定?

他心裡正驚詫著，院內忽然傳出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還未回過神來，他就見眼前的將軍如一陣風般颳了進去，瞬間不見蹤影。

夫人……這是醒了?

他後知後覺反應出這個事實，頓時一喜，就要跟著進去時，卻又遲疑地止了腳步，將軍現在怕是並不想看見他。

阿沅迷迷糊糊醒來時隨手一揮，就聽一陣噼裡啪啦亂響，驚得她一下子坐起身來。床邊地上一個四分五裂的花瓶昭示著她的&ldo;罪責&rdo;，她瞪大眼睛無言，誰把花瓶擺她床上，有毛病?

她懵懵地看著那堆碎瓷片，又聽見有人砸門而入，對，就是砸門。程讓進來後，她看過去，發現他身後那兩扇門板被摧殘得闔都闔不上。

&ldo;阿沅，你覺得怎麼樣?&rdo;程讓幾步衝到床邊，手輕顫著摸上她的臉頰，觸感溫熱，他有些語無倫次，&ldo;你終於醒了，疼不疼?餓不餓?阿沅，醒了就好醒了就好。&rdo;

阿沅圓圓的眼睛裡仍舊一片懵懂，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突然語出驚人：&ldo;我孩子呢?&rdo;

程讓一懵，以為自己聽錯了：&ldo;什麼孩子?&rdo;

阿沅指著小腹道：&ldo;我肚子裡的孩子啊!她不見了!我肚子不見了!&rdo;

她說的煞有介事，臉上神情帶著驚訝與恐慌，程讓遲疑地伸出兩根手指頭：&ldo;這是幾?&rdo;

他也就離開興陽城十日，出發前阿沅也沒診出有孕啊，難道，阿沅記憶混亂了?他皺著眉頭在心裡思索，明明那男人說不會有問題的。

阿沅抱著肚子繼續驚恐臉：&ldo;我兩個孩子都沒了!&rdo;

她嘴一扁，眼眶瞬間便紅了，眼看著眼淚就要溢位眼眶，程讓頓時手忙腳亂，一手安撫地拍她背，一手給她擦眼淚：&ldo;別哭啊，孩子、孩子……那個孩子已經生下來了!&rdo;

&ldo;那你抱來給我看看。&rdo;阿沅揉了揉自己眼睛，一雙灩灩秋波盯著他道，&ldo;生下來多久了?&rdo;

程讓低頭不敢看他，腦子裡瘋狂地思索，到底是自己出毛病了還是阿沅出毛病了，這會他去哪裡找孩子，還是兩個!

阿沅繼續扁嘴：&ldo;你怎麼不去抱?&rdo;

程讓坐著沒動，抱著安慰她道：&ldo;不急，你現在剛醒，哪有精力看孩子。乖，要不要再睡一會?&rdo;

她突然掙開他的懷抱，指著地上那堆瓷片道：&ldo;你看那是不是我的孩子?不然的話，為什麼會躺在我的床上?&rdo;

程讓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腦子裡堪稱一團漿糊，阿沅這是記憶錯亂導致的……失心瘋?

&ldo;那是花瓶啊……&rdo;他猶豫著說出口，眼睛緊緊盯著她的神色變化。卻見阿沅淡定地點點頭：&ldo;哦，是花瓶啊，你把花瓶放我床上幹什麼?&rdo;

這走向越來越不對，程讓小心答道：&ldo;我想著你一醒過來，手一動花瓶就會掉在地上，那我就知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