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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翠娘點頭，&ldo;我知道。其實，出了門我就後悔了，但是……&rdo;

阿梨說，&ldo;說到底也還是小事，你便就回去與韋掌櫃說一說，解開了便就好了，他不會怪你。&rdo;

韋翠娘當即搖頭，&ldo;不行。我爹看著面善，但其實內裡倔得很，這次的事，若是我不與他道歉說軟話，他也絕不會與我服軟的。&rdo;她揉了揉額角，有些煩躁，&ldo;我拉不下那個臉。&rdo;

阿梨笑，&ldo;那你便就給韋掌櫃送些東西，最好是他喜歡的，你親手做的，心意到了，不用明說也成。&rdo;

&ldo;這個成。&rdo;韋翠娘有一瞬的喜色，轉而又擰眉，&ldo;但我也不會做什麼啊。&rdo;

她是真的不會，一般姑娘家小時學的那些，韋翠娘幾乎都沒碰過。她母親早逝，自幼由父親拉扯大，以前是和韋家窮，韋掌櫃就帶著她到處挑著擔子賣東西，韋翠娘八九歲時候就能伶牙俐齒與大人吵架，加上還學過武，吵不過動起手來，她也不會落太大下風。

後來韋掌櫃開了宴春樓，日子終於好起來，韋翠娘便就忙著照看生意，更加沒了時間去學那些廚藝女工之物。

現在想想，她除了跑生意和算帳，還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阿梨略微思忖，去炕邊小櫃裡拿了針線笸籮出來，說，&ldo;要不就繡個帕子罷，紋樣簡單些，也不難。&rdo;

韋翠娘擺擺手，面色為難，&ldo;我不會。&rdo;

阿梨笑著，&ldo;我教你。&rdo;

韋翠娘看她一眼，眼裡有了些喜色，她在笸籮裡挑挑揀揀，然後從針板上拔了根針下來，捏著道，&ldo;行!&rdo;

阿梨說，&ldo;你稍等等，我去找阿嬤要些好看的碎布來。&rdo;

韋翠娘笑眯眯地說好，又拉了拉阿梨的手，悄聲道，&ldo;好阿梨，姐姐明日請你吃好吃的。&rdo;

韋掌櫃經商之人，沒讀過多少書，但是就愛和文人交朋友，自己愛好也雅緻，尤其喜歡竹子，韋翠娘想著要投其所好，便也打算繡竹子。阿梨是個好老師，她耐心足，溫柔細緻，一點點給韋翠娘講解針法，做錯了也不生氣，韋翠娘也認真地想學，但這種東西說著容易做著難，她嘗試幾次，都歪歪扭扭弄得一團糟。

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她手腕痠疼，終於弄出個看著像模像樣的帕子。

屋裡光線暗，韋翠娘拎著布料衣角離遠了看，好像還挺好看，她甩甩手，有些高興，&ldo;就這個罷!&rdo;

本就不是什麼耐得住性子的人，今日老老實實在這裡坐了一小天已是極限，再待下去，怕是要和針線同歸於盡。

阿梨去點了盞蠟燭端回來，照亮了那塊紺藍色的帕子，韋翠娘再一定睛，&ldo;嘶&rdo;了聲，&ldo;怎麼又歪了。&rdo;

她不敢相信，再仔細瞧瞧，雖比以前強了不少，但還是歪的，竹子彎的像條蛇。

韋翠娘頹喪靠在椅背上，將手裡帕子揉成一團，擲在了地上，低聲道，&ldo;果真不是這塊料。&rdo;

阿梨蹲下身將布料撿起來，抖了抖上面灰塵，對著光瞧瞧，偏頭看她，&ldo;怎麼不高興了，這不是挺好的。&rdo;

韋翠娘小心翼翼問，&ldo;真的?&rdo;

阿梨正色道，&ldo;真的很好了。&rdo;她坐下來穿了根針，用了顏色稍淺一些的青線，飛快給竹子添了幾片葉子，阿梨動作快，沒過多一會，便就成了形。她咬斷線頭，將帕子拿給韋翠娘看，笑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