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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一散，永光帝便召林熠, 御書房內，林熠單手挾著一隻盒子進來奉在案上。

&ldo;這是何物?&rdo;永光帝並無醉意，他從來都清醒得很。

林熠恭謹一禮，笑容有些孩子氣：&ldo;各地的小玩意兒。&rdo;

漆雕木盒抽出盒蓋, 裡面的東西更加孩子氣，幾塊石頭，幾塊布，幾塊木頭。

永光帝一眼掃過去，目光卻停住了，神色漸漸嚴肅起來，而後搖搖頭：&ldo;你這孩子，去了不少地方?&rdo;

林熠便在案旁坐下，撥了撥盒子裡的石塊：&ldo;那倒不是，有的是朋友捎來的。&rdo;

他拿出一塊赭紅石頭輕輕放在案上：&ldo;陛下，北大營五百里外，柔然眾部領地的一處天險內，翡裕河橫穿峽谷，那兒非常美，至今人跡罕至。&rdo;

永光帝閉了閉眼：&ldo;至今&rdo;

林熠想了想：&ldo;嗯，說不準今日如何了，可北大營三年內打不到那裡，三年，足夠這座鐵礦為柔然十三部造出無數兵刃了。&rdo;

&ldo;你怎麼知道那裡有礦?&rdo;永光帝沒去碰那塊鐵礦石，也沒打量林熠，似是陷入沉思。

林熠比劃了幾下：&ldo;礦在山陰面，我跟朋友打賭，從陽面峭壁上到峰頂，他就答應我一件事，如今還欠著沒讓他兌現。&rdo;

林熠隨便胡謅幾句，蕭桓陪他去翡裕河的時候，兩人才相熟些，蕭桓什麼也沒問，林熠從峭壁上撿了礦石下來，蕭桓就靜靜等著他，也只有他會這麼做。

永光帝又看向那盒子：&ldo;還有什麼?&rdo;

林熠拿出一塊浸了桐油的木頭：&ldo;我有個做生意的朋友，從徽州收茶葉往北邊去，出發前替我往南邊繞了一圈，陛下，我的朋友說，大洋遼闊，海邊有多遠，燕國的疆土就有多廣，沿海一共十二座大港，兩年內就能全部開港了。&rdo;

&ldo;如何?&rdo;永光帝問，那木頭泛著溫潤的色澤。

&ldo;南海三灣十二港，九座大港都是為了出遠海捕魚而建，三座將由鬼軍調派戰艦作軍中駐港點，南海之南有喇人，更遠的地方還來過商船，但若是商船變成了戰船呢?&rdo;林熠問道，&ldo;南海不是北疆，但比北疆還遼闊。&rdo;

&ldo;北疆有昭武軍。&rdo;永光帝看看林熠。

林熠低下頭：&ldo;來日我定會像世代烈鈞侯一樣，牢守北疆，昭武軍可以獨當一面，但不應作獨狼。&rdo;

&ldo;你不同意三銅律令?&rdo;永光帝看看盒中那些小玩意兒，還有一些，林熠不必說，他猜到是什麼。

&ldo;這至今仍是傳言，沒有上摺子，朝中也未提過，說不上同意不同意的。&rdo;林熠道。

&ldo;早些休息吧，有些事，到底還是得再想想。&rdo;永光帝靠在寬大椅背上。

林熠沒再多說，起身打算收起礦石，永光帝卻微微一抬手，示意他把東西留下，神情看不分明，林熠便一禮告退了。

出了殿內，不知不覺要入夏的金陵城一片安靜，皇宮蜿蜒的長廊看不到頭，林熠想出去一趟，摸摸腰間劍柄，又想到蕭桓大概在等他，便還是先回了挽月殿。

蕭桓在燈火下看文書，林熠趴在書案上把文書扒拉開，朝蕭桓眨眨眼：&ldo;困了沒?&rdo;

&ldo;你都不困，我有什麼困的。&rdo;蕭桓捏捏他指尖，放下文書提筆批了幾筆。

林熠默了默，自己這兩天沒怎麼睡著，蕭桓原來都知道。

他夜裡兩人睡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