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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遺憾地說：&ldo;你難道才發現?&rdo;

&ldo;打不過了，咱們跑吧。&rdo;林熠拽了拽蕭桓袖子，開玩笑道。

蕭桓微抬手腕，握了握林熠指尖，溫聲笑道：&ldo;別怕，我守著你。&rdo;

林熠聽了這句，心頭一緊，不知怎麼想的，反手牢牢握住了蕭桓的手。

蕭桓輕輕屈指撫了撫林熠手背，林熠這才鬆了手，心中微妙的灼熱一瞬而過。

戰陣迅速合圍，三人轉眼已被密密麻麻包圍，只得先硬拼劃出一圈喘息的空隙。

蕭桓仔細聽了戰鼓鼓點片刻，看了看風雨欲來的戰陣：&ldo;劈浪開山，混沌始分，循著騎兵殺進去。&rdo;

林熠和聶焉驪眼前一亮，三人再次迎上重聚的戰陣，破開長戟鋒芒尖利的攻勢，不與盾陣正面交鋒，而是如刀身彼此相錯般，劃向掩在陣內的騎兵，沿途分山破海，硬生生將遮天浪潮刺開一道裂痕。

林斯鴻和費令雪看得清晰，只見黑色潮水般的千人陣在三人攻勢下，如巨龍脊骨削掠，身為陣骨的騎兵剛毅又柔韌，原本如蛇般捲起要碾碎他們，此刻被三人尋到生門，便不能再合圍。

費令雪對林斯鴻很是嘆服：&ldo;海月陣變幻無窮，能布出這一局，當世沒幾個人能做到。&rdo;

林斯鴻看著陣中三人，讚賞笑道：&ldo;能這麼快破此陣的人，恐怕也不多。&rdo;

費令雪想，若曲樓蘭還在，想必也是其中之一。

白達旦部。

帳外濃濃夜色，可汗大帳內，寂靜無聲，燭火熄了兩盞，餘下的一盞將帳內的人照得面目若隱若現。

&ldo;你總算狠下心，把那廢人解決了。&rdo;可汗王座上的男人低聲笑道。

江悔單膝跪在他座旁，垂著頭，十分恭敬，淡淡道：&ldo;曲樓蘭早該死了，我只是不想讓他死得太容易。&rdo;

可汗抬手撫了撫他垂順的烏髮，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仔細看了看江悔那雙深藍眸子：&ldo;那就好，我以為你捨不得離開那個費令雪。&rdo;

江悔抬眼，平靜坦然地望著可汗：&ldo;當年毀我溫撒部族的，真是曲樓蘭?為何一年前大汗不讓我動手，卻讓那條瘋狗去殺他，弄成了半死不活的模樣?&rdo;

可汗收回了手，捏了捏眉心，冷笑道：&ldo;曲樓蘭本事不俗，卻受婦人之仁所累。溫撒部族屠了燕國邊境三鎮，他下令踏平你們部族，卻不殺老人和孩子，當真可笑。&rdo;

江悔臉上有一絲笑意，顯得純善無辜：&ldo;大汗派我潛去他身邊時，可沒有告訴我，是溫撒部屠鎮在先。&rdo;

可汗眯起眼睛，鐵一般的手瞬間扼住江悔脖頸，看著他那張漂亮深邃的臉，聲音泛著寒意。

&ldo;溫撒爾，你遲遲不動手殺曲樓蘭，念你的功勞，我不追究這些細枝末節，你卻有膽量質問我?&rdo;

江悔被扼著喉嚨，幾乎無法呼吸。

他一絲一毫也沒有掙扎，垂下眼睛，聲音有些艱難，卻依舊動聽：&ldo;可汗恕罪。&rdo;

&ldo;今後可要乖一點&rdo;，可汗注視他片刻，終於收回了陰冷的目光，鬆開扼著他喉嚨的手，指尖在他臉頰劃過，&ldo;你在他們身邊待得久了，不要染上優柔寡斷的毛病。&rdo;

&ldo;是。&rdo;江悔忍住喉間的不適，壓著沒有咳出來，斂首微躬身子，姿態謙卑，起身欲退下。

但下一刻，他單薄輕盈的身子卻如一隻兇悍的猞猁，轉瞬撲向王座上的人，只一霎，袖中窄刃便刺穿可汗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