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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笑了笑, 江悔另一手遞給他一隻瓷瓶：&ldo;侯爺見諒。&rdo;

這局面本在他意料之中，林熠接過瓷瓶，取出裡面的丹丸, 未曾猶豫便吞服下去，將瓷瓶丟還給江悔：&ldo;回頭是岸，人這一生不能一直做讓自己後悔的事。&rdo;

江悔接住瓷瓶，收回指尖血蠱, 垂頭專注地看著費令雪。

林熠轉身走向蘇勒，對蘇勒做了個手勢，有些反客為主的意思。

蘇勒沉默一瞬，朝林熠微一頷首，帶他出了戰囚營，夜色中兩人漫步回到蘇勒的汗帳內。

&ldo;我並不知道此事，方才的藥，我會讓江悔給你解的。&rdo;蘇勒啟了一壇酒，斟兩杯，遞給林熠一杯。

林熠靜靜坐在旁邊，烈酒濃香發散到整間帳內，蘇勒剛才沒有阻止江悔。

蘇勒已經不是那個單純對他心懷感激的少年了。

&ldo;我來這一趟，也不光是為了令雪兄。&rdo;林熠與他大大方方碰杯，仰頭飲下去。

蘇勒望著林熠蒼白清雋的面容，林熠今夜穿著一身黑衣，他回想起初見林熠時那火紅衣衫的側影，眼中帶了分笑意：&ldo;是為了和談?&rdo;

林熠指尖在案上輕輕點了點：&ldo;蘇勒，燕國和柔然之間戰火不可避免，但也並非只有這一條路。&rdo;

&ldo;的確如此，但有些事沒辦法。&rdo;蘇勒點點頭，深邃鋒利的五官被額帶上的寶石襯得神采斐然，&ldo;在部族中，任何事情都要靠實力，財富、地位、情人，無一例外，放在其他事上也一樣。&rdo;

林熠不由重新審視眼前的人，蘇勒在他面前舉止間毫無粗放氣息，但這改變不了蘇勒是徹徹底底部族少年的事實。

部族之中，男人便是狼，想要的就會去搶，廝殺和榮耀至受崇尚。

蘇勒眼中映著林熠的臉，笑道：&ldo;如果你留下，燕國和柔然就不必打仗。&rdo;

林熠輕笑搖搖頭：&ldo;不可能。&rdo;

蘇勒握著杯盞的指節略緊了緊，有些無奈地道：&ldo;看，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得談，很多時候只能去爭去搶。&rdo;

林熠略一挑眉，遺憾道：&ldo;也不必說這麼絕對，你可以再考慮。&rdo;

蘇勒看著林熠腕上的黑繩和寶石，眼神柔和了些：&ldo;我本不想和你說這些，談起國事，就隔得越來越遠。&rdo;

&ldo;自古萬事難全。&rdo;林熠斟滿一杯，看著輕晃的酒水，&ldo;不論你是尋常少年，還是登上那王座，總要有舍有得。但說到底，蘇勒，我希望我沒有幫錯人。&rdo;

蘇勒始終沒有允諾林熠會放他走，就像他默許江悔威脅林熠服下丹丸。

林熠感覺到經脈內力漸漸弱下去，江悔給他的藥不知會持續多久。

這是說服蘇勒的好時機。最好的機會往往伴隨著最大的風險。

他算了算時辰，一時沒有再說話。

&ldo;今夜先休息，明早再談。&rdo;蘇勒起身，示意林熠就在汗帳歇下，侍從進來侍奉，蘇勒看了看林熠便離開。

費令雪緩緩睜開眼睛，身上略發僵，起身走出戰囚營帳，議論月亮掛在半空，他沉默看著月下柔然軍營。

一個高大身影走來，一身暗色武袍，箭袖挽起三分，手臂肌肉和腕骨線條極漂亮，長發編成部族人的樣式，略略束著。

費令雪盯著那人，直到三步之外那人站定，他才借著明朗月色確定對方模樣。

費令雪拖著木然的腳步上前，抬手去摸那人的臉，指尖幾乎在顫抖：&ldo;你&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