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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淚流滿面的臉浮現在腦海,江一芒打了個寒噤,權衡再三,鬆開手,決定放棄。
他那時候哭得太嚇人了,明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空洞的瞳孔裡卻彷彿裝著無邊無際的絕望,濃重得像要把人吞噬。
不遠處的花園酒店裡,剛從公司回來的周晉珩正在為明天的見面會煩心。
這個時候誰有心思開什麼粉絲見面會?他從不屑於在人前收斂情緒假笑營業,如果易暉還不出現,他明天八成會黑著臉上臺,然後被各大媒體發通稿批評耍大牌。
小傻子到底跑哪兒去了?周晉珩今天第不知道第多少次問自己。
可是沒有答案,腦中一團亂麻,理不出一條可循的線索不說,鋪天蓋地的煩躁快將他最後一絲理智吞沒了。
那條微博發出去半天,周晉珩的手機都沒響過,他等不住,回到首都安頓好住處,出酒店去公司的路上給老東西打了電話,問小傻子有沒有跟他聯絡。
老東西記仇得很,挖苦道:「你的配偶,他去哪裡你不知道,跑來問我這個當公公的?」
周晉珩咬牙切齒:「從法律上來說,他還不是我的配偶。」又怕老東西一個不高興有訊息也不告訴他,壓住脾氣道,「如果他跟您聯絡,麻煩第一時間通知我。」
掛電話前還是捱了一頓訓斥,因為說好帶易暉參加家庭聚會的事黃了,老東西覺得很沒面子,罵他無能,一個傻子都哄不好。
周晉珩當時火冒三丈,氣得差點買機票回去把那盆剛救活的白雪花再一腳踢死。
現在冷靜下來,才覺得老東西的激將法還是一如既往地可笑。
不是哄不好,是他根本懶得去哄。小傻子那麼黏他,用不著他做什麼,自己就巴巴地跟上來了,就算賭氣也不會太久,隨便不走心地道個歉,小傻子就要躲起來偷笑了。
即便如此,周晉珩還是決定放下 身段主動去找他。橫豎就這麼一次,就當可憐他半個月沒回家,這會兒還不知道蹲在哪裡哭唧唧,等自己去找他呢。
在娛樂圈混了兩年,周晉珩也通曉了些人情世故,他不太願意找s市那幫狐朋狗友幫忙,怕欠人情,思來想去,撥通了一個署名為「楊成軒」的電話。
聽他道明來意,楊成軒沉吟片刻,問:「方宥清不是回來了嗎?」
周晉珩莫名其妙:「他回來了跟我找小傻子有什麼關係?」
楊成軒笑了:「我還以為你會把那傻子甩了呢。」
周晉珩愣住。方宥清回國好幾天了,他們透過電話,還一起吃過飯,他緬懷了過去,也展望了未來,這段時間裡,竟從未生出過把小傻子甩掉的想法。
周家當年選擇跟易家聯姻是為了救急,經過這兩年的運轉,周家的生意已經再度步入正軌,老東西不讓他悔婚是怕外人說他們家過河拆橋,他從沒想過悔婚又是因為什麼?
這段所謂的婚姻在周晉珩眼裡一直是場笑話,若不是當時恰逢方宥清拋下他出國,他心灰意冷終日頹廢,也不至於這樣輕易地答應。
如果說進娛樂圈當演員是能讓當時的他重拾鬥志的唯一一件事,與易暉締結這樣一個荒唐的婚姻關係之於他的作用就是分散注意力,減輕失戀的痛苦。通俗點說就是療傷。
無論找怎樣冠冕堂皇的藉口辯駁,他乃至周家上下都利用了易暉,這是不可否認的。不同的是周家利用得光明正大,他利用得不動聲色,對比之下,反而是他更卑鄙些。
以後還是對他好一點吧,周晉珩想,到時候真的分開,也不至於愧疚難安。
何況小傻子那麼好哄,每個月多回幾趟s市的家,他就高興得快要飛起來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小傻子找回來。
剛才那通電話的最後,楊成軒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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