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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早十年十五年,人們會用郭知運、郭虔瓘、王晙這幾個人來回答他;倘若早個五年,人們會用信安王李禕、瓜州都督張守珪兩個人中選一個來回答他;但現在……王忠嗣以三百騎大破吐蕃贊普數萬兵馬的光輝戰績還未被人忘懷,再加上他被中傷之後,又神乎其神地從河西轉調隴右,又再一次與赤嶺界碑以東的大唐境內伏殺吐蕃來犯之敵,自然是在如今安靜祥和的河隴坐享第一勇將之稱,無人能出其右。
於是,這才有了封常清的門前自薦——不是他不想向杜士儀自薦,實在是他根本不覺得杜士儀有可能注意到自己——所以,如今一想到自己本就和王昌齡高適同行,卻錯過了那樣一個絕佳的機會,他頓時有一種捶胸頓足的衝動。
如此良機,辜負了可是要遭天譴的,沒有第二次了!
這一夜,封常清幾乎一晚上都沒能好好合眼,然而,其餘人就不像他了,呼呼大睡一夜好夢的不在少數。
杜士儀一大清早睡足了起來,拿耳朵貼著妻子的肚皮,總算聽到了一次胎動之後,這才神清氣爽心滿意足地去了前頭。出鎮隴右將近兩年,他如今已經不再是最初由天子下旨任此職時,帶著幾分權宜之計的味道,已經完完全全站穩了腳跟,而且,兼知支度營田倉廩甲仗等等留後事,就意味著他這個隴右節度副使完完全全挑的就是節度使的擔子,只是把虛名讓給了那位榮王。
昨日王忠嗣歸來,給他帶來了苗延嗣的信。王忠嗣不知道苗延嗣和他之間那微妙的關係,只以為苗延嗣真的無法控制軍旅,因此他授意王忠嗣協理鎮西軍時,挑揀幾個合用的將校舉薦給苗延嗣,但不必太過,理由是如若苗延嗣反而將舉薦的人才束之高閣不用,那就適得其反了,王忠嗣想都不想就照做了。現如今鎮西軍中看似已經完全安定了下來,可苗延嗣也好,他也好,早已達成了某種默契。
升堂見文武,處置完寥寥幾樁緊急要務,杜士儀卻獨獨留下了郭建,把他帶到了鎮羌齋。等郭建甫一落座,他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昨日忠嗣從河州回來,言說鎮西軍正將莫文江,以年老體衰為名請致仕,他也已經六十八歲了,我本擬代奏於上,請以忠嗣為鎮西軍正將,正好河州苗使君也已經與其熟悉了。誰知道昨日忠嗣將苗使君親筆信帶了回來,苗使君卻在信上點了你。”
王忠嗣不在,郭建無時不刻都在試圖壓過王忠嗣一籌。即便王忠嗣出身也好,在天子身邊的資歷也好,哪怕在河隴的戰功,都比年紀要大一截的他更強,可是,之前王忠嗣終究是被貶,若不能趁著如今邊疆無戰事的機會將其壓下去,那麼,他實在擔心接下來的軍中格局——就只王忠嗣來到鄯州這短短一年半時間裡,軍中多少將卒都歸心於此人?因此,此刻聞言的他登時又驚又怒,就差沒立刻罵出聲來。
要不是苗延嗣,憑藉從前的軍功,河州刺史之職他是很有可能拿下的,如今苗延嗣橫刀奪愛也就罷了,還要他屈居其下效力,簡直是痴心妄想!
杜士儀自然知道郭建的想法,然而,他卻不動聲色,隨手將那封苗延嗣的親筆信遞了過去。見郭建強忍把東西撕得粉碎的念頭,接過來展開一看,繼而臉色變得陰沉無比,他就知道,從前開始就專門擅長出陰招的苗延嗣,算是掐準了郭建的死穴,養子不教父之過,真真半點不假。果然,在幾乎捏爛了那張紙的同時,郭建也終於抬起了頭來。
“大帥,苗使君這封信……”
“我看過了。不過,我自然信得過你御下之道,教子之方。”
儘管杜士儀這麼說,也就意味著會和下死力去保安思順和姚峰一樣,不理會苗延嗣參劾自己兒子掠人為奴的罪名,來保下自己,可郭建一想到郭家之前那郭知禮和郭英乂叔侄,他就不敢去挑戰天子對於河隴郭氏的忍耐力。他一面暗自下定決心,回頭就好好教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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