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陝北鄉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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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剛剛翻出白魚肚皮，地平線現出光芒，黎明來臨。空曠的壩子地旁，大煙囪直立著身子，吐出縷縷青絲。“我低頭，向山溝，追逐流逝的歲月，風沙茫茫滿山谷，不見我的童年，我抬頭，向天空，搜尋遠去的白雲……”，在這片遼闊的黃土高原上，迴響著粗獷的激情的陝北民歌，遠處的山連綿起伏，仔細瞥一眼，定能發覺山下若隱若現的牛群，頗有風吹草低見牛羊之勢，時不時的發出哞哞哞的叫聲，這大自然的圖景，大自然的音樂，在此刻，融為一體。“開飯啦”，一聲吼拉回了談笑風生的人們，一排高低不平的石窯洞中，跑出幾個小孩，叫叫嚷嚷，諾大的一個院子，此時卻無間縮小，是的，這是家的感覺。這是陝北的一個土窯洞，窯洞全是用泥巴黏起來的，和著泥巴，加入雞蛋，牆體更加穩固，可別瞧不起這醜兮兮的土窯洞，在戰爭年代，也卻擋住了敵人的攻擊。本就生活在古代邊塞上，這兒的人多是豪放，不拘束，有真性情。院兒不大，圍牆是用磚頭一塊一塊堆起來的，在表面抹上泥巴，和著麥秸，有些已經脫落了，看起來斑駁滄桑。院子是敞著的，沒有大門，這不，門口栽著一棵佝僂的老樹，有些年頭了，樹幹上還攀爬著幾條枯萎的藤蔓，也有折斷了的。院的正中央有一個大石桌，是拿石頭壘起來的，通常是嘮嗑的地方。在這旁邊，一個男人一手推著磨，一手掃著磨盤上的米。待收拾完畢，拍拍身上的黃塵，徑直走到桌前。這不，剛一會，一家三口圍在石桌邊，女人站起身，從屋裡端出黑饃，還有一鍋辣湯。辣子是自個兒種的，磨成面兒，配湯喝，其餘的串成一串，掛在牆上，陽光曬著，雨水打著，紅裡透亮。這是村裡最常見的飯菜，處於大西北的山村，條件不好，只能湊合著。這黑饃呀，用粗糧面兒蒸的，米多貴吶，逢年過節吃一次解解饞娃們就開心的亂蹦噠一眼望去，湯裡的菜並不多。女人將饃和湯放在石臺上，解開腰上的圍裙，搓了搓凍的姜紅的手，拿起飯勺，將湯中的豆乾鑰起，倒入娃的碗中，而後自己拿起一個黑饃啃起來。老劉俯下身，用勺子撥開菜和豆乾，將湯鑰入碗中。勺子碰到鍋壁，發出刺耳的聲音，讓人心中不禁一顫。老劉掩住雙眼，別過身子，抽搐一下，兩顆熱淚從眼邊滑落，忙用手抹了幾下，轉而恢復正常。這老劉他爹那也是個城裡人，當年隨著進入延安，想當年，老爺子也是文藝知識青年，肚子裡飽涵墨水。跟隨黨組織領導，上山下鄉，一心紮在農村，這兒自然比不上城裡，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也便適應了，對農村有了別樣的情感。於是，帶著家人，生活在艱苦奮鬥的這片土地上。自老劉來到農村，老爺子便帶著老劉到處轉悠，老劉在老爺子的影響下，對農村有種依託感，歸屬感。這片土地，讓他深深紮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