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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相僧終於開口說話:“小時候的事情我記不得了,只記得生了一場大病,險些沒了性命。”
“這我知道。”易天行回道:“陳三星一直以為你重傷死了,所以上次在省城看見你,才會那般驚訝。”
他接著問道:“我只是覺得這事情不合邏輯,如果真按你上次託夢給我說的,滿天神佛有蠻多被打下凡塵,打散了佛性,那為什麼我在中國這些大廟裡找了一圈,卻是一點兒發現也沒有?為什麼就你一個人活了下來?”
“不是我託夢,是菩薩託夢。”葉相僧固執地糾正道。
易天行也如往常那般反糾正:“你就是菩薩。”
葉相僧搖搖頭,嘆了口氣。
“我得把師傅從那破草房裡撈出來。”易天行眼裡閃過一絲迷惘之意,“不管怎麼做,咱也得把這件事情先做了。問題是要撈他,我必須先把師公找著,師公應該在天上,我又不知道上天的路——而且以我現在這點兒能力,上天之後隨便來個神仙就可以打的我魂飛魄散,所以這事兒有點兒麻煩。”
“所以你得趕快睡醒啊。”易天行作勢虎撲,抓住葉相僧柔若無骨的手掌,不停摸著:“師兄啊,這事兒就全看你了。”
葉相僧打了個寒噤,趕緊甩開手,從書櫃上抽出本書砸到他的頭上。
“平日裡沒見你這般以天下為己任,也沒見你孝心氾濫到這般地步,怎麼今天如此大義凜然?”
“真好,葉相又開始鬥嘴了。”易天行呵呵笑道,“當年第一次進歸元寺,看見的第一個僧人便是你,當時你身著白衣,飄然欲仙,被我好生臭了一通——如今才明白,文殊菩薩本來就是最喜歡打扮的,難怪你會那樣。”
葉相僧聽他提到二人相識的那場景,也不由心頭微潤,微微笑了起來。
二人對視一笑,諸多感覺盡在其中。過了會兒易天行才回答他先前那個問題:“我就是好奇,將來會發生嘛事兒。”
“過去現在將來,雙眼當看著現世。”葉相僧合什微微一禮。
易天行拿那本書敲敲自己的腦袋,砰砰作響:“這些事情想不大明白。”
“你今天是怎麼了?”葉相僧嘆了口氣:“我懷疑你是不是這兩天沒事兒做,所以閒的有些發慌。”
易天行癟癟嘴:“也許吧。”
“所以丟你一本書看看,免得你無聊的太厲害。”
易天行這才翻開手上的書,發現是一本人間詞話,不由嗤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如此華美詞章辯析,與你修佛大有阻礙啊。”
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由輕啊了一聲,與葉相僧說了句,便出了書店。
冬日輕雨,如同萬重煙嶂般柔柔潤潤籠在省城的大街上,街兩旁的店家招牌微溼,反透出絲大冷天裡的清爽味道。
福記酒樓,是省城東南角的一處飯館,門臉不闊,內里布置卻還精巧,加上從萬州請來的燒魚師傅,很是吸引了不少食客。此時是上午九十點鐘,飯點未到,又有寒雨阻途,所以酒樓裡倒沒有幾個客人,只是在一處角落的木桌上有位戴著帽子的少年正啜著茶,看著書。
易天行前兒和蕾蕾就是在這家酒樓吃的晚飯,哪料得吃飯之後,竟將在省城大學買的那本白殼文心雕龍遺失在了此處。他今日被葉相僧的一本人間詞話砸醒,才想起了這碼子事兒,趕緊過來,看看這書還在不在酒樓裡。當然,他也沒有存太大的指望,畢竟人來人往,不定被哪位雅賊順手揀走了,只是最近蕾蕾忙著考試,他一個人在小書店裡著實呆的無聊,所以走這一趟,縱使沒什麼所獲,也算打發了時間。
進得酒樓,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乾毛巾,將自己身上細微水珠撣了去,走到前臺處,對裡面的小妹妹灑了個極溫和的微笑:“請問一下,前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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