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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也舉起了手，對玻璃房裡其他人說：&ldo;都出去，刑從連留下。&rdo;

……

國立永川電視臺。

瘋狂上漲的收視率指標和砰砰撞門聲相得益彰。

副臺長兆仁站在一號演播廳外總監控室裡。

總控臺前，幾十臺電視機分別播放各臺欄目，密集的電流聲讓人聽著腦殼發疼。

兆仁拿起桌上的對講機，沖裡面大吼一聲：&ldo;告訴保安別瞎jb敲了，老子沒被綁架!&rdo;

他bào躁的聲音透過耳麥，傳到每位工作人員耳中。

很快，兆仁聽到耳機裡傳來此起彼伏抱怨聲。

&ldo;老大你更年期了嗎?&rdo;

&ldo;聲音小點我耳朵都要聾了。&rdo;

兆仁根本功夫回應這些以下犯上的人，他低頭看著正在插播天氣新聞的永川衛視，又抬頭看著總控臺頂部的時鐘。

離約定好的時間只剩下五分鐘，他的手機卻一直沒有動靜。

更火上澆油的是，他的助理拿著緊急製作好的影片檔案過來，焦急問道：&ldo;那位林顧問要的東西都製作好了，可上頭還沒給訊息，我們真的按原定計劃來嗎?&rdo;

&ldo;不然呢?&rdo;兆仁沒好氣地說。

&ldo;雖然閩江那的衛星直播車和機位都布好了，不行的話就讓他們撤了?&rdo;

&ldo;滾滾滾!&rdo;兆仁罵道。

他那位石頭一樣固執的助理卻不肯走：&ldo;老大，林顧問不是說了嗎，如果他們沒能說服上級，我們就不能擅作主張，這可真是要擔大責任的事qíng!&rdo;

兆仁挑了挑眉，冷冷地道：&ldo;責任啊?我最喜歡擔了。&rdo;

……

人退得很快。

期間也有些微質疑，但無論是他還是刑從連的臉色都很讓人不敢開口。

玻璃門復又關上，沈鶴鳴看著刑從連，問：&ldo;從連啊，怎麼著，還要站著跟我老頭子說話嗎?&rdo;

刑從連沒有第一時間坐下，他在口袋裡隨意摸了摸，掏出盒被壓扁的煙，然後走到他身邊坐下，把煙遞了出來。

沈鶴鳴沒在乎整個一排站在玻璃房外的&ldo;木樁子&rdo;，他夾起煙，刑從連掏出打火機，頗為恭敬替他點菸。

隨後刑從連開始低聲說話，說得很快很有條理，沈鶴鳴一直默默在聽。

15秒鐘後，刑從連停止敘述。

15秒，真的很短。

沈鶴鳴卻在這段時間內，破天荒感受到人生的大起大落。

他起初覺得，林辰的方案真的很討巧，既避開陷阱又將損失控制在最小，他理應毫不猶豫同意。

然後，他感到惶恐，像他這把年紀，已經很少有被細思恐極感瞬間淹沒的時刻。

他隨即不斷推測可能結果，然後意識到他的惶恐究竟緣何而來，他發現無論是剛才搞策略的孩子還是他，從根本上都缺乏對人最深層的信任感。

這是他們同林辰最大的區別。

沈鶴鳴深深吸了口氣，最後竟有種莫名其妙的震撼。

他不知這種震撼緣何而來，但他希望，林辰是對的。

沈鶴鳴吐了口煙圈後，刑從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像很期待他的答案。

&ldo;這不是那個煙吧?&rdo;

他捏著菸蒂，將煙徐徐轉了一圈，上面空空如也，只是根很白很正常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