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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說完，船艙裡哭聲依舊，漁船的航速漸漸緩慢下來，馬達聲仍然很響。

他望著船艙裡那盞孤零零的電燈，說：&ldo;真好。&rdo;

第183章 礦場

小醫生說完那句話，他們所乘坐的船隻突然觸碰上什麼東西。

船艙裡所有人猛一搖晃。

&ldo;怎麼了，觸礁了嗎?&rdo;端陽抓住林辰的手，一秒變回那個容易緊張的小醫生。

&ldo;應該不是。&rdo;

馬達聲停止，他們頭頂的腳步聲清晰可聞，所有人噤若寒蟬，

突然，刺耳的衝擊鑽聲在頭頂甲板響起，黑暗空間裡，那聲音彷彿打在每個人天靈蓋上，偷渡客們嚇得縮回角落。端陽下意識抬頭，林辰說：&ldo;閉眼。&rdo;

下一刻，喀拉聲響，木板dòng開，明亮天光從他們頭頂瀉下。

十幾小時黑暗後的驟然光明，讓林辰覺得雙目刺痛，他遮住眼睛，聽見有人從甲板走下船艙。

&ldo;醒醒了啊，下船了。&rdo;來人拖長調子喊道。

他眼睛勉qiáng睜開一線，只見有人手持槍械，踢了腳已經離開人世的中年人，腳下毫無反應，那人又伸出手，想抽中年人兩個巴掌看能不能把人叫醒，卻被嚇蒙的村民抱緊大腿。

&ldo;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我弟弟說不定還有救!&rdo;

&ldo;什麼啊，真死了?&rdo;持槍人探了探中年人的鼻息，然後又按了按中年人的頸部，驀地收手：&ldo;媽的，真死了，晦氣。&rdo;

他語氣裡除了不耐煩外並無其他qíng緒，更像在惋惜販賣前早夭的牲口，而不是什麼活生生的人。

船艙裡又開始有人小聲啜泣，但聲音都壓得很低，甚至沒人敢問一句：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們!

任何問題在這時都很愚蠢，死亡帶來的氣息如病毒般瀰漫開來。

又有人從甲板上下到艙內，來人穿著綠色鬆垮的軍服，肩章隨意扣著。他又踢了腳地上的中年人，罵了一句什麼，彎腰使勁，一把將他扛在肩上。中年人的親人跪在屍體旁嚎啕大哭，卻被人用槍託敲了記肩膀，讓趕緊跟上大部隊。

林辰帶著端陽故意落在後面，那位眼眶通紅、面板黝黑的村民跌跌撞撞來到他們身邊，抽噎道：&ldo;我弟命太苦了，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事。&rdo;

鹹濕而明亮的海風緩緩灌入，林辰感到自己被推搡站起，跟著上到甲板。

船隻果然已經靠上碼頭，舉目四望，一側是漫長的海岸線，另一側則是藍到透明的海水，天上海鷗純白，彷彿什麼昂貴的度假群島。但顯然，遠處海岸上破舊的軍車和封鎖線以及懶散曬太陽的軍士告訴他這裡並非度假群島。在他們鄰國新尼確實有處叛亂十餘年閒散叛軍，佔領新尼由南至北的一小塊海島區域，因為諸多原因，新尼遲遲未攻破這裡。原來他們到了李景天的故鄉，林辰看了看前方暗到發黑的礁石，冷笑起來。

那位村民一直在他們身後絮叨，突然，林辰停下腳步：&ldo;你剛才說什麼?&rdo;

&ldo;我……我沒說什麼啊?&rdo;

這時，端陽也問：&ldo;您說，剛才那位叔叔，他父母早就過世了?&rdo;

&ldo;對啊，早過世了，我那可憐的弟弟啊，大概是病糊塗了，還以為我二叔二嬸在呢。&rdo;

聞言，端陽彷彿想起什麼，將手伸進褲子口袋，拉住林辰。甲板右舷有些喧鬧，先前中年人的屍體在甲板上曝曬，兩個漁民模樣的人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