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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小心翼翼喊了他一聲，臉上的神qíng彷彿希冀他帶來任何好訊息，刑從連將目光移向端陽，醫生搖了搖頭。

趙虎遞了包煙過來：&ldo;已經通知下去，但查拉圖瘋了，夏姿山脈以西全境封鎖，送藥的人只能從海邊過來，逆流，最快，也要走一天一夜。&rdo;

刑從連看著捲菸包裝上&ldo;吸菸有害健康&rdo;的文字，沒有去接，另一隻手伸了過來，將煙提前切走，他看到端陽平靜而了無生趣的面容。

青年醫生看了看船尾，然後逕自走了過去。

端陽很明顯是從沒抽過煙，以至於拿著煙走到船尾，就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裡。刑從連掏出打火機，拋了過去。

濕熱的風吹過青年人的臉龐，端陽雙手顫抖點起了煙，只吸了一口，就被嗆得劇烈咳嗽，刑從連也沒有管他，只是靠著船尾護欄站立，任由端陽被嗆得跪在地上，拼命咳嗽，又像是在哭。

刑從連轉過頭，看著兩岸恆定的蒼翠樹木，他忽然意識到，他們其實是被這種可怕綠意逼入困境的野shòu，掙扎著要找一條微渺的出路。

端陽真的非常很安靜，雖然渾身顫抖，卻自始至終都捂著臉，並且沒有一滴眼淚流下，只是沉浸在濃濃的痛苦和無能為力的迷茫中，而刑從連很清楚這種感受，因為他現在差不多隻差一隻腳，就要跌進和端陽一樣的深淵裡。

現在，他真的很需要有什麼人能明確告訴他，林辰真的能熬過這一關。

哪怕就是有人翻開星座運勢告訴他，林辰今日會遇險但也一定會逢凶化吉，他都會當做救命稻糙一樣深信不疑，但很可惜，並不存在這樣的東西，他們只能自己熬過去，沒有任何人會施以援手。

端陽手裡的煙燒了一半，風勢很大，剩下一半也像很快要被燒完。

刑從連蹲下身，抽出那支煙，彈進汙濁的河水裡。

端陽抽空，看了他一眼，眼中只有死寂。

&ldo;端陽。&rdo;刑從連緩緩開口，第一次叫了青年人的名字，&ldo;無論你接下來要說什麼，我只能說，我還不想放棄，林辰也還不想放棄，所以，我不接受任何宣判性質的話，還能再想想辦法嗎……醫生。&rdo;

端陽緊緊抓著欄杆，在他說&ldo;醫生&rdo;那個詞時，端陽猛然抬頭看他，再平息qíng緒後，端陽清醒過來，極其艱難地開口：&ldo;林顧問的過敏反應太嚴重，再使用青黴素，必然會導致比剛才更嚴重的急性休克，他會馬上送命。&rdo;

&ldo;然後呢?&rdo;刑從連平靜反問。

&ldo;然後，現在我手上還有少量的紅黴素可用。&rdo;端陽說這句話時，並沒有帶來任何希望，反而是濃重的絕望之qíng。

&ldo;聽上去就很要命。&rdo;刑從連嘲諷地笑了起來。

&ldo;首先，青黴素幾乎是針對敗血癥最好的選擇，紅黴素一般只作為輔助用藥，而且我現在有的劑量太少，無法達到治療所需的量，這是我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紅黴素的原因。&rdo;

&ldo;繼續。&rdo;刑從連說。

&ldo;現在，林顧問的免疫反應已經被激起，幾乎所有文獻指導上都會說，應立即停止用藥，並避免使用類似藥物激起更嚴重的免疫連鎖反應，而他的病例上很明顯寫著同樣對紅黴素過敏，也就是說，一旦我試圖用剛才的脫敏法對他進行紅黴素脫敏治療，他有很大可能性立即急性休剋死亡……&rdo;端陽頓了頓，認真地看著他，&ldo;我剛才已經把最後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