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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情多著呢?當代陳世美啊,後浪推前浪啊,多大的生存空間啊。說不定還有人羨慕的不行了呢?

我媽說,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我說,沒怎麼,我說媽,你說我跟武拉拉那麼死了,你跟我爸能抱頭哭嗎?

我媽一聽不樂意了,呸呸,你再亂說,你再亂說……

我一直在等下文,但是這一次,我媽好象特沒底氣。

我跟丁丁說,親愛的,我大學肄業了。

丁丁說,親愛的,恭喜你。

我說,親愛的,我從家裡搬出來了?

丁丁說,親愛的,你搬哪兒去了?

我說,無可奉告。

我的確不能告訴任何人,我搬在雅索那裡。第一,我是暫時居住,一旦有了合適的房子,我立馬撤走。第二,我實在太瞭解人類的聯想能力。丁丁更是走在最前沿。

其實,雅索倒很少在家裡,包括夜裡。甚至一連十多天,我都看不到他的影子。他把所有的食物都給我放在冰箱裡,暗夜裡時常打來電話叮囑我一下,該如何如何將食物弄熟添進肚子。我就每天盯著冰箱裡的本是最最簡單的食物發愣,他就滿世界的奔走,想象,這也是一種生活的姿態吧。

房子很大,複式。我當自己是一個罹難的公主,而這是我避難的宮殿,我把下層用來裝憂傷,上層用來裝快樂,但很多時候,我站在上下層盤旋的樓階前,憂傷不是我想要的,快樂又是那樣的不純粹。我抱著電腦坐在樓階上,眼睛盯著海藍色的桌面,孤獨如同夜晚一樣深。然後,睡著。

因為思念樂樂,我就養了另一種寵物,一隻河蚌。我不能養貓,我怕樂樂不高興。白天到來的時候,我就端著它和它的家去曬太陽,然後用自己都不知道的語言同它交談,它只是懶懶的曬著太陽,在細軟的細砂之上,柔美的水草之間,並不回應我。

我遐想著它體內蘊籍著的珍珠,如果是一顆海藍色的珍珠,該有多麼美麗啊。

這樣複雜的心情一直延續到秋末。我很少回家,常給媽媽打電話,聽她絮絮叨叨的說話;刪去了爸爸的手機號碼,也拒絕聽他的聲音。很多時候跑去Q大找丁丁,一起選喜歡的課聽;一起看Q大的美女,當然也會跑到H大看帥哥,通常邊看邊滴眼藥水,然後自我安慰說是海風給吹的;也常常看丁丁嘰裡呱啦的跟安澤用手機聊天,感覺她的憂傷已經淡淡遠去;而我的憂傷似乎還沒徹底襲來。

雅索在的日子,我們常去海邊。大海的水,一漾一漾的,從遠處來,拍擊上海岸,然後碎成玉石的樣子,飛濺。我一會看看海水,一會看看雅索的眼睛,直到分不清哪兒是海,哪兒是他的蔚藍的雙目。從海邊回來的路上,我們去西餐廳,盯著桌上精緻的刀叉,我對雅索做鬼臉,我說,我真不習慣。雅索淺淺的笑,跟中世紀的王子,不過不是騎在馬上,而是坐在椅子上,他說,你隨便來。我說,我隨便來,一頓飯下來,不吃成交響樂,也吃成打擊樂了。雅索說,沒關係,我陪你。結果用餐結束後,在服務生差異的眼光中我們晃出門。我想雅索準給我教壞了。

雅索問我,脫,這是不是就是“大搖大擺”啊?

我說,是啊,還是“眾目睽睽”呢。

更多的時候,我們倆人一個橫在地板上,一個窩在沙發上,聽音樂,聽那些生命中的感動、憤懣、絕望;聽大自然的聲音;還有那些感天動地的愛情絕唱。然後,安靜的睡著。等我醒來的時候,已安然的躺在自己的床上。陽光劃過淺淺的絲質窗簾,映上我的臉龐,暖暖的如同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雅索說,他冬天想回冰島。我愣愣的想,不知道冰島的冬天,是否也有陽光這般?他又說,其實也可以不回去。

我說,你回去吧,房子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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