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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舷給了水神當禮。
手腳靈活,蘇映潮朝前一撲,在船牆邊逮著那調皮的繫帶,她回過身,笑說:“是知足常樂吧。”
提手想將手中迎風旋動的帶子交還給他,可眼明,她發現那繫帶竟是女子用來繫腰的練帶。蘭紫色,被削短的一節。這個……
“來,給我。”
見她站起,卻仍是拈著絛帶瞧,於是探手要。
“喔。”伸手向他,只是當絛帶就要物歸原主之際,江上一波大浪襲來,使得船身高起又掉下。“哇啊——”
緊抓著絛帶,蘇映潮竟有種被往上拋的感覺,她肯定自己的腳板一定離了甲板,而再踏上雖也只是一瞬之間,她還是再度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前撲了去。
行船多時的江重濤反應極快,他出手沒撈到她,趕緊三兩步擋到她和錨壇之間。砰地一聲,他背抵著錨壇的木夾板人,讓她撞進他懷中。
等船身平穩,蘇映潮這才回了神抬頭看。“嗯……你?”難怪她撞到的牆是軟的,原來……
“剛剛是萬浪裡的一波浪,大浪裡的小浪。”
低下頭,看著她。
“不會吧,剛剛那只是大浪裡的小浪?”身子緊緊抵著他的,頰也貼著他的胸膛,一會兒,她感到有些癢,是以撥了撥他散在她肩上、頰畔的髮絲。耶?怎麼他的發也有好濃的江水味兒。拈住其中一撮,嗅嗅。
“在水裡跟在船上感覺是完全不同的,你得想像自己是站在水面的一塊浮板上,而不是陸地。”盯住她清澈的眼,不覺莞爾。“我還以為你跟別人不同。”
“我是跟別人……”咦?他這是揶揄她嗎?吱,她可不是弱者。“帶子,拿去!”一拳擊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拿過絛帶,他將長髮束上,跟著笑了開來。“蘇小妹,在這船上你可得認真點,要不然不是隨時都有軟牆可以撞。”看她無恙,便丟下一句,並往船的另一邊走去。
又恥笑她?“你個江大頭……”齜牙,揮舞著拳。
“破破!”
豈知她人未罵完,那一直“寄生”在她腰上的破仔竟出聲抗議,令她更加光火。“你說啥?說我和那大個兒差點兒擠扁你?我哪有擠扁……”
話及此,她突然想起剛剛她和他確實是貼在一起的,因為那膚觸,是如此地清晰。想著想著,不覺中,她的臉蛋竟也忍不住因這意會而躁熱了起來,而摸上那發著熱的臉頰……
呀,她這是在臉紅嗎?可是怪地,以前看破仔主人和那介入她們之間的臭男人要好,她都沒給臉紅的,怎現在居然碰個男人就……
哀哉!究竟想什麼著?控制不了腦袋瓜裡的胡思亂想,她乾脆擰了自己一把,更就地蹲了下來。“這一定是上了船太興奮的緣故,對……一定是這樣!”
“是這樣嗎?”
忽地,錨壇另一邊傳來回應。
“唉?難道不是……”有點惱意,蘇映潮正想吭回去,可卻及時發現那聲音並不是對著自己說。是那叫仲孫焚雁的青年在說話,她認得出這傲慢的嗓音。只是……他在說些什麼呢?
好奇心一生,蘇映潮偷偷摸摸地以臀當腳,硬是將身子挪近了聲音來處。她拉長耳朵,且能瞄就瞄。
“是這樣,如果船不正常,蘇姐姐又怎會搭這船?”那年紀尚幼的談初音坐在壇邊的一處,小小的個兒因坐姿更顯嬌小。她如清泉般的聲音則帶著淡淡笑意。
將刀往盤坐的腿上橫放,仲孫焚雁臉色不佳,他靜默許久,又說:“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在岸邊,渡船有那麼多艘,新船大船亦不少,為何獨獨挑上這破舊的船?而且這船上的人……”
“他們挺好相處。”拿來包袱,取出兩顆肉包後,又將之塞回背後當靠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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