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殭屍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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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燥，蟲鳴藏幽。

夜風透過門窗縫隙送來一陣陣兵卒巡邏聲，卻絲毫無法給昌蘭城住民帶來絲毫安全感。

即便酷夏燥熱，家家戶戶依舊門戶緊閉。

城西尤其如此。

一條陋巷深處，緊閉的篳門內，伸手不見五指。

皎潔月光透過門縫，在硬榻上投下一道光斑，照亮一道坦胸露乳鼾聲如雷的身影。

倏然！

泥糊的牆壁上，盪漾起道道漣漪，若魚吻水面，吐出一顆蒼白失血的腦袋。

這是一顆人類腦袋，年約十四五歲，面板慘白，屍斑瀰漫。

渾濁灰白眼眸，倒映著陋室邊邊角角。

待確定一切如常之後，它張口吐出一口綠煙。

那綠煙方出一口，便越滾越濃，彈指間，充盈整個房間，將房間內殘存的一抹光明徹底驅趕。

亦鑽入硬榻上男子口鼻。

霎時，如雷鼾聲戛然而止，男子陷入更加死沉的昏睡之中。

屍斑人首滿意了。

它從漣漪中伸出兩根同樣屍斑瀰漫的胳膊，撐住牆壁兩邊，緩緩將身軀拔了出來。

——這竟是一頭殭屍！

只是不知為何，這殭屍缺了一截腳掌。

不過，這並不影響它的行動。

它彷彿幽靈般，飄到硬榻旁，雙手抓住男子雙肩，緩緩張開嘴巴。

那嘴巴越張越大，甚至超脫頜骨極限，宛如饕餮巨蟒般，竟一口將男子腦袋吞入口中，然後極為順滑的吞入整個身軀。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從殭屍胃袋中傳來。

只是聲音清脆，不似人骨。

“嘔！”

驀然，殭屍臉色扭曲，猛然張大嘴巴，將剛剛吞入的男子吐了出來。

“嘩啦啦……”

孰料，殭屍吞進肚中的是人，吐出的竟然是……一具栩栩如生的紙紮？！！

粘稠胃液暈染了紙紮筆墨，模糊了紙紮面孔，彷彿小丑般嘲笑著這屢屢作案成功的食人殭屍。

“貧道親手所扎的紙人，好吃嗎？”

一道揶揄笑聲從門外傳來，正是義乾道士。

殭屍聞聲臉色大變，它猛然衝向牆壁，張口一吐，綠煙湧出。

【噴化】

——人有讖言，噴其物可使其變化。

不想，屢屢奏效的噴化之術，今日竟失了作用。

那泥巴牆壁在沾染綠煙之後，迅速褪去色澤，化為一張畫著門窗的紙紮房子。

“紙人都享用了，這紙宅邸何不多住幾日？”

義乾道士譏諷的聲音再次傳來。

與此同時，紙宅邸內，陡然金光大放，一道道道門經文流轉其間，竟要生生煉化這殭屍。

“吼——”

這殭屍顯然已有靈智，聞言一聲怒吼，抬手猛得一抓。

那攔得住它噴化之術的紙宅邸，卻攔不住它的利爪，登時裂開一道巨大裂痕。

昌蘭城喧囂之聲，隨之放大涌入。

“不好，此獠甚兇！莫讓它跑了！”

義乾道士聲音大變。

“我來！”

一聲怒不可遏的咆哮聲傳來！

與之共鳴的，還有刀斬夜色的破空聲！

剛剛掙脫紙宅邸的殭屍，抬首間，便見一口刃長三尺，柄長四尺的斬馬刀，呼嘯而至！

“呼——”

殭屍張口，吐出一口綠煙。

不料，那長刀似有所料，竟陡然變向，偏向一旁，生生躲過綠煙，亦錯過殭屍面龐。

綠煙遮掩處，駱飛白血貫雙眸，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