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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並不出門，掩上昇平閣兩扇厚沉的大門，將所有半掩著的窗子全都給關上，搬了把椅子來，就坐到了邊兒上。

&ldo;原本，長公主想把杜姑娘給帶回去，可是杜姑娘寧可忍受寶昌郡主的冷眼，耳光都不肯回去，孤就覺得有問題了。&rdo;

裴嘉憲緩緩說著，也搬了把椅子過來，坐到了羅九寧的身邊，手中那火摺子，仍是一下又一下的打著。

&ldo;但是轉眼，寶昌郡主搧了你一個耳光之後，你轉身跑，卻又不往別處，而是回到昇平閣來，這就更加的怪異了。&rdo;頓了片刻，裴嘉憲又道。

忽而一彎腰，他拎起一上一大串油紙包著的東西來，全扔到了杜若寧的腳下，冷聲問道：&ldo;杜姑娘，孤且問你，這是怎麼回事?&rdo;

杜若寧臉上好大一個巴掌印子，而且因為膚質太白，那印子簡直了，紅白分明，清晰可辯。

&ldo;那是我的嫡姐，表哥，我要真惹惱了她，她會叫我生不如死的。&rdo;杜若寧說著，兩條腿都軟了。

她似乎還頗好奇的，接過裴嘉憲手中的火摺子，輕輕開啟，就湊著地上那油紙包著的東西而去：&ldo;表哥，這是甚東西，我怎的從來不曾見過。&rdo;

坐在遠處的羅九寧都要忍不住了：&ldo;杜姑娘，那油紙包上分明書著火/藥二字，這個你也不認識?&rdo;

杜若寧一臉茫然：&ldo;表哥，我委實不懂，我不懂得你這些話是個什麼意思。&rdo;

裴嘉憲頓了頓，又道：&ldo;從陰山到雁門關，杜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極難穿越。而從雁門關到長安，更是一重又一重的關卡，你能順順利利從陰山到長安，這於一般人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rdo;

說著，他揚手指了指昇平閣，又道：&ldo;而這昇平閣中，藏著歷代帝王的墨寶，其中當今聖上的墨寶，就藏了一半，乃至於，皇上在外大大小小的戰役之後，朝臣們書成的戰冊，亦藏在此。

如此重要的地方，今日徜若起火，皇上怪罪下來，皆是孤的不是，杜姑娘，這些，你又可知道?&rdo;

杜若寧這時才是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失聲叫道：&ldo;不可能，這不可能。&rdo;

裴嘉憲依舊冷冷望著她，寒森森問道：&ldo;蕭蠻了，蕭蠻在何處?&rdo;

杜若寧頓時就搖起頭來：&ldo;表哥這話說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rdo;

&ldo;這是黑火/藥，在咱們大康來說，屬於軍中禁藥，漫說整個長安城，就是窮大康之內，除了孤之外，無人能夠調動，而孤確信，自己不曾給過你這東西，孤的下屬們，也絕對沒有人會給你這東西，你且告訴孤，它是從哪來的?&rdo;

杜若寧往後退了兩步，搖頭道：&ldo;不知道，表哥，我真不知道，我只是給姐姐打的慘了，想進來躲躲而已。&rdo;

她再度頹然坐到了地上，忽而咬唇露了一絲苦笑，是個眩然欲泣的樣子：&ldo;不過，不論表哥還是王妃，只怕都不會在意，我曾經過的究竟有多苦了。&rdo;

說著，她故意露出自己一彎青青紫紫的腕子來，揚起眸子一來便盯牢了裴嘉憲：&ldo;當初，王爺初到陰山來問父王討兵。我記得自己當時正在院子裡被嫡姐抽鞭子，而她之所以抽我，僅僅是因為我聽說她買了一區小紅馬，究竟想要看看，那小紅馬有多漂亮而已。&rdo;杜若寧說著，眼淚就滾落了下來：&ldo;可您當時抬起了姐姐的皮鞭，把我給救了下來。我於是從父王那兒偷了軍備圖給您，然後，您才能打勝仗，而我，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