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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是個臉兒圓乎乎的小傢伙，竟是坐在自己頭頂的位置，鼻息呼嗤呼嗤，就在皇帝的腦門上。

&ldo;皇爺爺，你哪裡痛呀?&rdo;小壯壯望著躺在床上的皇爺爺，因見他兩眼赤紅，但又面色蠟黃，顯然是個病重的樣子，極好奇的，就問道。

第115章 開顱放血

郫濕，不曾得過的人並不知道。

那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疼痛與痛苦，在人的骨髓之中，痛、酸、麻、脹，幾種痛苦融合在一起，時而如刀在鋸，時而如抽腸斷筋，白日黑夜，從無一刻能夠喘息。

但就算那樣的疼痛，皇帝也忍受過來了。

可是，他忍受不了此刻整個頭顱仿如要爆開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頭有千鈞之重，重到全然無法抬得起來。

&ldo;皇爺爺的頭，彷彿是要炸了。&rdo;對著天真的孩子，皇帝坦露了自己尋常無法向人坦露的，最脆弱的一面。

他的腦子裡是溢血了，照御醫們的診斷，溢血面非常之大。

對於腦疾，御醫們向來是束手無冊的，此時跪在一處，正在商討究竟該怎麼替皇帝止那腦子裡的溢血。

小壯壯團在皇帝的頭頂，煞有介事的，跟個大人似的雙手環上他的頭，低聲說：&ldo;壯壯唱，爺爺睡。&rdo;

小傢伙一臉認真的，哼哼嘰嘰就哼了起來，哼的，也恰是羅九寧哄他入睡時，經常給他哼的歌兒。

皇帝叫這孩子兩手撫著，那種頭腦欲裂的緊脹感居然稍微得到了緩釋，漸漸就閉上了眼睛，睡過去了。

&ldo;王大人，咱們是否該把皇上喚醒，傳位詔書還沒擬好了。&rdo;許翰林壓低了聲音，問王侍郎。

王侍郎正欲去喚皇帝，幾個御醫卻是趕了過來：&ldo;倆位大人且慢，此時皇上既睡著了，還是叫他睡一覺的好。&rdo;

&ldo;為何?&rdo;

&ldo;皇上腦中有溢血，此時讓他動腦，無疑要加重腦中血崩，反而是睡著了之後，或者那血崩還能止住，咱們暫且等著吧。&rdo;

既御醫這般說，倆位被傳進來書遺囑的大臣，也就隨幾位尚書，並國公們全退到外一進，跪在地上，等皇帝再度醒過來了。

……

這一等，便是整整一日。

這種時候，整座皇城之中，底城的宮人們最輕鬆了，還可以忙裡偷閒換個班兒，吃點東西，或者睡上一覺。而最辛苦的，則是諸位王爺與王妃。

跪到中午的時候，建章殿內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一日一夜了，此時大局由諸部尚書主宰，自然不勞幾位皇子操心。

而不知皇帝到底會不會再醒，醒來之後還能不能臨朝，皇子們為了避閒故，也是不敢過問朝政的。

而齊國公蘇桓，又是宗正寺卿，宮中大局，此時自然由他主持。

蘇桓與皇帝向來無話不談，彼此引為知已的，雖說身為頂天立地一介男子，不可能搬弄小輩的事非。但是，徜或皇帝問及自己病中之時，誰孝誰不孝，大抵也就他最有發言權了。

眼看烈日起來，今日又恰逢端午，長安已經熱的不行了。

&ldo;阿寧，你可曾見過壯壯兒?&rdo;裴嘉憲忽而問羅九寧。

羅九寧道：&ldo;當還在北宮之中，自有蘇嬤嬤她們照料著，怎麼了?&rdo;

&ldo;皇祖母都還病著，蘇嬤嬤和阿青兩個又豈能照料好孩子，快去，你回去照料他。&rdo;裴嘉憲斷然道。

燁王妃本就身子不舒服，又捱了燁王一通打，心裡正惱火著呢，見裴嘉憲讓羅九寧走，自己也正好兒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