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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這約定是出宮之前，倆孩子商量好的。

&ldo;要是你肯多吃兩口菜，娘就帶你去看哥哥，好不好?&rdo;羅九寧笑眯眯的問兒子。

壯壯狠狠點頭：&ldo;嗯，吃，吃飽飽。&rdo;跟填鴨子似的，他一口刨掉了幾口青菜，便一臉期待的望著羅九寧。

&ldo;但願皇上能千秋萬歲，否則的話，任是怎樣好的兄弟，等王爺和燁親王分為君臣的時候，他們也就該生分了。&rdo;王伴月低聲說。

方才甫一回來，王伴月問及的時候，羅九寧就把小壯壯大鬧建章殿，手拿佩劍要替皇帝開顱放血的事兒全都一五一十，說給王伴月聽了。

當然，如羅九寧一般，王伴月一聽，也覺得裴嘉憲從這一回起，肯定是無緣於帝位了。

&ldo;是啊，是兄弟，也是君臣。既壯壯這般喜愛哥哥，倒不如，趁著君臣未分，叫他們一起好好玩玩的好。&rdo;羅九寧也是笑著說。

倆人正說著，裴嘉憲一身的雨氣就進來了：&ldo;怎麼這麼早就吃上了，何不曾等著孤。&rdo;

羅九寧連忙推了碗就迎了過來，伸手來解裴嘉憲早已濕了的氈質雨披：&ldo;王爺不是說今兒要去京兆府，怎的回來的這樣早?&rdo;

裴嘉憲緩緩伸開雙手，低頭望著替自己解雨披羅九寧，輕輕兒唔了一聲道：&ldo;不過是快馬巡了一圈，千里從雁門關回來了，他可以接替孤的位置。&rdo;

&ldo;那雁門關了，如今誰來鎮守?&rdo;羅九寧問道。

裴嘉憲道：&ldo;有盧紀國在，雁門關倒也無甚妨礙。&rdo;

羅九寧低聲道：&ldo;這樣也好，我下午進去看皇上的時候，覺得他那兩頰上的死氣瀰漫的愈發厲害了，王爺也該儘早打算，咱們……&rdo;

以燁親王的殺伐手段，也許登基之時，就是裴嘉憲的身死之日，所以羅九寧還是希望他能及早抽身，帶著自己和壯壯離開長安，躲開事非。

她手才撫上他的胸膛，忽而就聽裴嘉憲聲音一厲：&ldo;王氏，你給孤的兒子餵的是什麼?&rdo;

王伴月瞧了瞧筷子上的東西，道：&ldo;腐乳啊，壯壯很愛吃這個。&rdo;

裴嘉憲道：&ldo;腐乳豈是人吃的東西，如何能給孤的兒子吃，再說了，孤都來了，你緣何還不退?&rdo;

王伴月一聽也怒了，慍聲道：&ldo;概因妾身是王爺的妾侍，而非奴婢，既是妾侍，自然是以伺候王爺和娘娘為主，怎好王爺一來，妾身就避之?徜若妾身避之，您不是又有了發賣，亦或趕妾身走的理由?&rdo;

筷子攪撥著蘸料，王伴月一臉的理直氣壯。

羅九寧悄聲勸道：&ldo;王爺，伴月就是這個性子，您倆能否不吵吵?&rdo;

說實話，裴嘉憲還從未見過像王伴月這樣的妾侍，頂起人來毫不嘴軟，一幅理直氣壯的樣子。

要說當初，皇帝面前也曾有這樣一個嬪妃，專愛與太后，皇上與眾嬪妃頂嘴，自以為天下間的女子都柔軟似水，唯自己特立獨行，皇帝就會多看她一眼。

最終，叫皇帝給發派到冷宮之中，從此再未復過寵。

豈不知男人於這樣的女子，就好比那病歪歪的老馬，生了鏽的武器一般，有種天然的厭惡性。

終是等著王伴月出去了，裴嘉憲才坐到了桌前。

對著自己的兒子，他自然又是另一幅容貌：&ldo;禹兒今兒用了幾碗飯?&rdo;

小壯壯立刻撩起自己的衣裳來：&ldo;肚子鼓鼓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