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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三個時辰，皇帝滴米不進，但卻非得要喝綠豆酸漿。

御膳房作了酸漿捧進來，皇帝淺嘗一口，立刻便拂翻在大太監柳航的身上：&ldo;尚且不夠酸，給朕捧最酸的來。&rdo;

柳航於是命人去傳酸漿了。

而緊接著，壯壯也給齊國公的人抱進了宮，送到了皇帝面前。

小傢伙是王伴月特地打扮的，穿著跟他父皇一色的，石青色的右衽袍子，本黑色的衣衽，襯著他雪白的肌膚，腰間一條紅帶，綴著塊同是石青色的佩玉，腳上兩隻軟面小皂靴，底子略硬，小傢伙不肯要人抱，伸著兩隻手就跑進來了。

&ldo;禹兒，你娘呢，緣何不曾來?&rdo;皇帝此時已經挪到了外間，坐在東窗下一張紫檀質，八尺長，整個弧背轉角的，一張大羅漢床上，無力撈抱孩子，他就問了一句。

壯壯道：&ldo;燁娘娘，看哥哥。&rdo;孩子記不得太多的東西，只記得這樣一句。

裴嘉憲頓時轉身，就去看燁王：&ldo;二哥你……&rdo;

燁王唇角忽而就抽了起來：&ldo;四弟，對不住了，我知道蕭辭就是蕭蠻，但是我也知道一點，那就是他無論如何也翻不起風浪來，還有，羅九寧如今就在蕭蠻手中，你此時殺將出去，或者她還有救，否則的話，陶九娘是怎麼死的，羅九寧就得以同樣的方式，死去。&rdo;

眼看六月，闊朗的大殿裡倒不算太熱，但是，所有人都已是滿頭大汗。

皇帝也是驀然一凜：&ldo;老二，你說什麼?&rdo;

燁王嘴唇直顫：&ldo;肅王妃，若我猜得不錯的話，如今就在蕭蠻手中。&rdo;

而恰在這時，一個身著武弁服，腰挎佩刀，身材掀常，白膚淨面的少年走了進來。這是如今御前唯一的三品帶刀侍衛，杜涉，也是齊國公杜桓最得意的長子。

疾步上前，他到了御前便拜：&ldo;皇上，大事不好，太液池中漂著幾具屍首，屬下方才命人打撈了上來，仔細檢鎖過，皆是都水監的人。&rdo;

&ldo;還有呢?&rdo;

&ldo;方才有宮婢們目擊，說在太液池畔，見有些身材高大，一瞧便不是內侍的蠻人們在走動。&rdo;他又道。

皇帝服食了以硃砂為基製成的丹藥，這丹藥能保得他兩日之內思維敏捷，尚能行走，但是，硃砂本就是毒，能讓他迴光返照，也就能加速他的死。

他放棄接下來的苟延殘喘，想要自己一生英雄，也死的清晰明朗，卻沒想到，自己向來器重的二兒子，居然在勾結外夷。

檀木茶几上擺著一隻玉如意，皇帝一把抓起來就砸了過去：&ldo;你，你居然敢勾結外夷。&rdo;

&ldo;勾結外夷的非是兒臣，而是您的長孫裴靖，您把他放在蓬萊仙境之中，且下了聖旨，無論任何人不得擅闖蓬萊島，可是他勾結了蕭蠻，就在那座島上。&rdo;燁王此時也顧不得別的，心一橫，就把裴靖的事兒給抖出來了。

他得挑起混亂，只有挑起混亂來，他才能出宮，才能在塵埃沒有落定之前，把城外自己所備的伏兵給放進來。

&ldo;老四，你要去何處?&rdo;這時，皇帝便見一直以來都默不作聲的裴嘉憲竟是頂著御前侍衛們的刀鋒，就準備要往外走。

&ldo;二哥以為，就只是蕭蠻一人在宮中作祟?&rdo;裴嘉憲語氣裡帶著無比的惱火：&ldo;可是我分明跟你說過，他從西京帶了五千人，帶了五千人在這長安城中。&rdo;

&ldo;不過五千人而已，咱們鹹陽大營就有二十萬精兵，怕他區區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