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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白深是真的徹徹底底地被嚇到了。
……彼岸花?
白深想起那天在安達盧西亞,他們討論奈何橋的時候,路潯問他彼岸花是什麼。
是黃泉路旁開的花,象徵永生永世不相見。
&ldo;你怎麼了?&rdo;白深蹲在他面前,輕輕捧住他的臉,拇指小心地擦掉了淚痕,&ldo;告訴我,好嗎?你說什麼我都會聽。&rdo;
路潯還是搖頭,只重複那一句:&ldo;我想回家。&rdo;
白深大概以為他喝醉了,還沒緩過來。
他們倆蹲在公路旁的路燈底下的樣子,也確實像兩個偷跑出大學校園徹夜狂歡的醉鬼。
但路潯其實意識非常清明,也正因為太過清醒,才覺得分外痛苦。
沉默了好一陣,路潯才哽咽著輕聲說:&ldo;你有藥嗎?&rdo;
白深的心一沉:&ldo;什麼?&rdo;
&ldo;安定。&rdo;路潯看著他,眼裡都是軟弱。
白深不說話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ldo;有。你要是不想回你那兒,要不先到我家裡,我陪著你,好嗎?&rdo;
還沒等路潯回答,他就張開手臂一把抱住了他,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像哄孩子似的。
當然白深根本也沒打算聽路潯回答,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就是通知他一聲。
白深心裡感慨了一番,他長這麼大,還很少親眼看見哪個男人哭呢,尤其是路潯這樣看起來無堅不摧神佛不擋一點兒不怕死的真男人。
除了幼兒園大班他撓實習班主任的臉給人家弄哭了,讓他自己感到有點內疚那次,這應該算是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在他面前掉眼淚,他會有這麼強烈的感受吧。
就覺得揪心,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他叫了一輛計程車,對師傅說了自己家的地址。
路潯沒精打采地靠著車門,車一抖,他的腦袋就重重磕在車門上。
白深趕緊把他拉過來,靠在自己身上。
&ldo;這是喝醉了啊?&rdo;開車的師傅瞄了一眼後視鏡。
&ldo;沒有沒有,他有點不太舒服。&rdo;白深趕緊解釋。
他可不想扮演什麼深夜在外晃蕩的醉鬼角色,指不定人家司機就給他倆扔馬路邊兒上了。
路潯還是沒說話,一張臉都快結上冰霜了。
到了白深家裡之後,路潯坐在沙發上,沉默地打量著他的家。
白深到鄰居小周那兒牽回了自己寄養的金毛犬小白金。
有自家聰明的狗子陪著,屋裡應該不會太尷尬。
小白金一見到白深就歡脫地扭著迪斯科像磕了藥似的屁顛屁顛衝進家裡,進了門發現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路潯。
白深從抽屜裡拿了睡前服用的解鬱的藥,倒了杯水,遞到他面前。
&ldo;吃吧,能緩解情緒。&rdo;白深說。
路潯聽話地吃了藥,對保持了一段距離觀望著的小白金招了招手:&ldo;來。&rdo;
小白金看到白深對路潯那麼好,一下子把他劃分到友方陣營,乖乖地跑過去,在他腳邊坐下,一個勁兒地搖尾巴。
&ldo;你餓了嗎?&rdo;白深出於習慣脫口而出。
每次他下班或者出差回來都會問一句&ldo;你餓了嗎&rdo;,然後小白金會叼著自己的小碗跑過來表示自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ldo;餓了。&rdo;路潯回答。
已經站起來轉身準備去叼自己的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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