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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事實。這一點，阮玉自己也承認。

但是阮玉現在，甚至來不及為這一事實感傷。

他穩了穩心神，鎮定自若，或者說裝腔作勢地說著：&ldo;他不會不管我的。我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rdo;

李秀的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訝。

然後沒忍住，突然笑了笑。

&ldo;他會。&rdo;李秀說，&ldo;你以為你父母真的是出車禍去世的嗎?別天真了，我的小少爺。你想一想，他們死了，誰受益最大?他現在說不定正盼著你死呢。&rdo;

這只是李光宇的推測，李秀無意間聽他談起。但是現在，真假並不重要。

阮玉的瞳孔驀然緊縮，腦子裡一片空白。

&ldo;你看起來很震驚，&rdo;李秀的聲音平靜，&ldo;你是不願意想這件事呢?還是真的蠢到這種地步呢?&rdo;

阮玉的唇幾次張開，最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並不想聽，理智上講，也不願意相信李秀的話，然而那些句子還是一句又一句的往他耳朵裡鑽。

&ldo;而且穆家很快也要和陳家聯姻了。穆青雖然不是穆家唯一的孩子，但是卻是唯一的婚生子。&rdo;李秀看著阮玉的臉色慢慢蒼白，心裡卻多了點痛快，他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就像是陳述什麼真理一樣，&ldo;他的嫁妝也會很豐富。不會比你當初差。&rdo;

他本來不想為難阮玉的。但是，阮玉的表情太漂亮了。

漂亮的東西，本來就應該毀滅給人看。

可惜，他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阮玉的眼淚。

阮玉在顫抖了幾下後，恢復了平靜，他說：&ldo;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對陳督來說不重要了，那你覺得宋萍要是死了，留我一個人又有什麼用。&rdo;

李光宇聞言，將視線投向了李秀。

他已經很慌亂了。甚至懷疑起綁架宋萍已經是個錯誤的決定。可是他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讓陳督收手了。

李秀倒是比他父親鎮定許多：&ldo;我們可以為宋萍找醫生。然後和陳督談談。&rdo;

&ldo;她得的是心臟病!&rdo;阮玉的聲音驟然拔高，然後慢慢降落了下來，&ldo;你又能找到什麼醫生……&rdo;阮玉的語氣終於有了一些慌亂，還語無倫次了起來，&ldo;別拖了……如果你們要錢，我也可以給你，我有錢，我保證我之後也不會報警……你們先把她送出去，她真的會死的……&rdo;

李秀慢慢回答說：&ldo;這是殺了你父母的人的奶奶，阮先生倒是大愛無疆。&rdo;

阮玉遲遲沒有說話。

他低下了頭，最終輕聲說：&ldo;就算是真的，那也是我和他的事。&rdo;

和宋萍沒有關係。

&ldo;監控呢??&rdo;刑偵隊的隊長發出一聲怒斥，&ldo;監控被黑了都不知道?!你們平時怎麼辦事的?&rdo;

小民警瑟瑟發抖：&ldo;平時也不會出這樣大的事兒啊。&rdo;

陳督在一邊面如止水。

但是誰都看得出，他其實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他報了警，也派了人。可是至今都沒有任何一方能傳來什麼好訊息。

陳督已經一天沒閤眼了，青色的胡茬從他下巴冒了出來。

看上去有些憔悴。

腳邊散落了一地菸頭。

他在等，等李光宇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