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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的眼睛是藍色的，碧藍，和天空的顏色一樣，&rdo;陳督微笑著說，&ldo;是隔代遺傳，我記得你外公外婆都是英國人。&rdo;

阮玉的表情有了些茫然。

他問：&ldo;……我是在做夢嗎?&rdo;

然後他轉過頭，開始自言自語，&ldo;好像是有點不對……今天溫度不應該這麼高才是。&rdo;

&ldo;我們回去看看孩子好不好?&rdo;陳督看著他，眼神裡有了些惶恐的哀求。

山頂安靜了很久。

&ldo;好。&rdo;

陳督終於聽見了回答。

阮玉朝他走了過來，陳督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後把人抱進了懷裡。

聽著阮玉的心跳聲，陳督終於有了點真實的感覺。

他活過來了。

他看著阮玉，眼睛眨都不敢眨，眼睛裡慢慢蒙上一層霧氣。

&ldo;草，&rdo;陳督罵了句髒話，用手背擦了擦眼淚，然後沒控制好音量，&ldo;你他媽是不是想嚇死我?&rdo;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他找了一下午，又急又懼。結果最後卻在上輩子他跳崖自盡的山邊看見了人影子。

陳督怕的要死，膝蓋一軟，差點跪下來求他過來。

什麼面子裡子都不要了，他腦海里只剩下了一件事，那就是讓阮玉過來。他媽的，站山邊嚇唬誰呢。

他以前跟人說，阮玉是他半條命。

到了那一刻，他才發現這哪是半條，根本就是他全部身家性命。

如果非得選的話，陳督甚至願意代替他去死。

他感覺到了身邊人在耳側的淺淺的呼吸。

宛如劫後餘生。

他已經失去過他一次了。

而他承受不起第二次。會瘋。

阮玉的表情凝固了很久。

然後，遲疑的抓住了他的衣領子，&ldo;不是說要去看阿旭嗎?&rdo;

陳督一直抱著他，就像是怕他又跑了一樣，懷裡的人輕的沒比一隻貓重多少。

一直到了家裡，他還沒辦法停下發顫。手抖的厲害，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開門的時候指紋差點都沒合上。

阮玉在他的懷裡，一直很安靜。

門開啟，趙英迎了上來，一臉焦急，她停在了門邊，視線在門口宛如連體嬰一樣的兩個人身上掃了掃，問：&ldo;你們怎麼回事?&rdo;

&ldo;沒事。&rdo;陳督低聲說，&ldo;阮旭在哪?&rdo;

阮玉聽到阮旭兩個字，從陳督懷裡探出了腦袋，然後好奇的張望了起來。

趙英說：&ldo;二樓臥室。就在你房間隔壁。&rdo;

他帶著人&ldo;噠噠噠&rdo;地上了樓。

阮旭果不其然正在睡覺。穿著小衣服小鞋子，露出來的一雙手微微握成拳頭，軟乎乎一團。

阮玉跪坐在了床邊，盯著睡夢中的阮旭瞧個不停。

他看得很仔細。

小孩子還帶著帽子，帽簷邊上露出了黑色的胎毛，稀稀疏疏的。

他伸出一個巴掌，比劃了一下。

神色裡有了點意外。

下一秒，阮玉轉過頭，一臉驚喜地對陳督說著，&ldo;他臉好小啊，還沒我巴掌大。&rdo;

&ldo;對，才出生呢，兩周都不到。&rdo;陳督的神情柔和，&ldo;只會哭，以後肯定是個淘氣包。&rdo;

阮玉卻沒說話了。他伸出手